有因为一管新牙膏、因为早上时间来不及抢厕所打架斗殴的,也有因为煎熬抱怨了几句,就被人陷害导致减不了刑的。
好在贺承隽向来都是话少做事多,看得清情况脑子也灵光。
总归来说,日子过的并没有时温梦里和想象中的那么惨。
天沉星稀,月亮躲藏,黑漆漆的卧室里安静到落针可闻。
贺承隽口中极其简单的故事却包含他身心俱疲的六年,久久盘旋在时温心上挥之不灭。
时温慢慢挪动身体,将一整个人全部埋进贺承隽温暖安全的怀中,脸颊紧紧贴上他胸膛,听他渐快的心跳声。
倏然,心跳声被胸腔震动的磁声掩盖,她聆听到贺承隽的话语染上歉意,他说,“时温,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令时温瞬间又湿透眼眶。
如若不是早已听黑子讲过事情本末,她大概真就要被贺承隽善意的谎言隐瞒,相信事情是如他所说。
只是他自己的一时大意,和她根本扯不上关系。
既然时温在慌乱下透露出她知道他进过监狱,他仍不想让她知道事情是因她而起。
那她就继续如他所愿。
她也并不想让贺承隽误解,她会回来找他、和他在一起,是因为对他心怀愧疚。
这大概才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握拳往他胸膛上轻捶了下,更多的是在透过动作发泄内心压抑的情绪,时温声音闷闷的说,“贺承隽,我们还会有无数个六年。”
好在她没有错过他,还有无数个六年可以陪在他身旁,尽力弥补他以前受过的那些伤害。
贺承隽沉声应‘嗯’,手掌轻拍她后背,嗓音轻悠念出一首诗:
“透过覆盖我的深夜,我看到黑喑如深坟。
感谢万能的上苍,赐我不可征服的灵魂。
就算逆境犹如地狱,我也从未退避哀求。
哪怕命运的棒喝下,我也要流血不低头。”
仅开头几句,时温就听出,这是黑人领袖曼德拉在狱中写的《不可征服》。
六年前贺承隽就曾用曼德拉总统那句‘怨恨如同牢狱,原谅别人,等于升华自己‘教导过她。
后来在巴黎的那些日子里,她便有意无意地将曼德拉总统所有的事迹精读。
反反复复抄写那些激励人心的句子,轻声与他一同诵读:
“这怒与泪的尘世外,恐怖幽灵悄然出没。
但面对岁月的威胁,我丝亳不感到畏缩。
不论案卷写满惩罚,还是前路门有多窄。
我是我命运的主宰,我是我灵魂的统帅。”
贺承隽望向她的眼眸是那样寒凉如水,又滚烫似火,好似千言万语在他们之间都是多余的,仅需一个眼神,就足矣探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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