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姜沛福身,恹恹道:“阿耶,阿娘,儿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好,去吧。”
走出迎鹤堂,她遣退春汐和岚芝,独自一人走在碎石小路上。
正出神,身后传来姜恪的声音:“妧儿。”
她驻足回眸,姜恪紧锁着眉走来,开口便问:“陆绥打算何时来府上提亲?”
“阿兄,你怎么……”
“时不待人,再过两月便是大选,如今陛下之心昭然若揭,你与他既已心意相通,就该早些谈婚论嫁,他却迟迟不提此事,究竟是想拖到何时?”
姜妧心口一窒,良久方道:“他说过,待西北战事平定……”
“好一个西北战事平定!”姜恪冷呵道,“你我皆知,突厥一族盘亘西北已久,若想彻底铲除,谈何容易?他这样说,无非就是给你吃定心丸罢了!他耗得起,可你却等不起!”
“阿兄,”姜妧身心俱乏,“这等事,如何也急不来。”
“什么叫急不来?”姜恪声音猛地提高,怒不可遏,“我去找他当面说清楚!”
他火急火燎地转身就走,姜妧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去。
姜恪气冲冲找上将军府,可陆绥并不在家中,他自是未见到人。
等赶到京畿大营时却又被告知,大将军临时被传召入宫,不知几时才能归来。
姜恪生了一肚子闷气,直把陆绥给怒骂了个遍。
这几日,姜妧一直小心避着他,若说为何,就连她自个儿BBL 也不清楚。
*
转眼已至五月廿六,夏暑蒸蒸,池畔蛙鸣鸟叫。
这日,姜妧按旨意如期抵达南山马球场,场地北上方是专为帝王嫔妃及公侯贵人搭设的席位,廊道迂回曲折,可遮风避雨,且极其宽敞,视野绝佳。
她到时,长乐公主早已入席,待走至跟前,她福身道:“给公主请安。”
“不必多礼。”长乐笑吟吟扶她起来。
若非陛下恩准,姜妧绝无可能坐在这个位置,然这份恩宠,她比任何人都抗拒。
“清儿怎未与你同来?”
“我与清姐姐不顺路,想必她也该快到了。”
长乐温柔地笑笑,示意宫女给她斟茶。
“听说前几日,你们和龟兹国使团在闲云坊碰上了?”
“公主消息果然灵通。”
“倒不是我消息灵通,只是此事闹得有些大,都传到宫里来了。经查,那被陆大将军羁押走的译语,乃是突厥派来长安的细作。”
姜妧诧异:“竟有此事?”
“嗯。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具体内情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就只知道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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