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觉得这种奏折让陛下亲自来骂,定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但她没想到的是,原来陛下还可能会不想处理这些奏折。
孟弗开口道:“陛下,拜托您了。”
李钺将目光从眼前的奏折上移开,抬头看向孟弗,按照他对孟弗的了解,这位夫人自己能做的事肯定不会去求他人,而现在她在拜托自己……李钺琢磨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不能这样想,因为确切地说,这些奏折也算不上是这位夫人的工作。
现在孟弗顶着自己的脸,跟自己说拜托,这也太奇怪了吧!
李钺尝试着动用自己的大脑,进行自我欺骗,为眼前的孟弗补上她自己的脸,他说不出原因,却好像感觉一切变得更加奇怪了。
李钺抿了抿唇,顿时有些不自在,他抬手把额前的一缕头发给拢到耳后,对孟弗道:“……你别这么看着我。”
“嗯?”孟弗有些没太理解陛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怎么看这位陛下的?与平常有什么不同吗?
李钺没有回应孟弗的疑问,他清了清嗓子,抬起手,沉声道:“拿笔来。”
笔墨孟弗早就准备好了,将朱笔送到李钺的手中,她站在一边,帮着磨墨。
那些没头没尾的如同流云般的思绪在李钺看到奏折上都写了什么东西后,就全消失不见了,他一边拍着桌子一边骂:“这都写得什么东西?动过脑子吗?朕就是抱一头猪在这里,也不可能写出这种东西来,朕倒也看看是哪个猪写的!”
“这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还好意思送到朕的面,几日不见,这帮人的脸皮厚了不少啊!从前真是小瞧了他们!”
“呦,这魏钧安竟然也会说人话了,不容易不容易。”
“齐云蛟怎么回事?十个字写错了一半,他到底怎么当上兵部尚书的?明日上朝你让他回去把千字文抄个一百遍!”
陛下从看了奏折后这张嘴叭叭着就没有停下过,孟弗在旁边帮着陛下把剩下的奏折展开,偶尔还会被陛下奇妙的比喻逗笑。
她知道陛下看到这些折子肯定会生气,因此她特意将它们留到陛下的月事过了才给送来,现在亲眼看到陛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挥着朱笔在奏折上,孟弗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做得真没错。
陛下成为自己,可陛下比自己要可爱很多,鲜活很多。
李钺不知道是察觉了什么,他猛地抬头,正好对上孟弗眼睛,孟弗吓了一跳,然后听到陛下问她:“你怎么又这么看着朕?”
孟弗其实还没有意识道陛下口中的这么看着到底有什么不同,她想陛下自己应该也说不明白,便问:“是有什么不妥吗?”
李钺张了张唇,他回答不上来,半晌,他有些无奈地低下头,转眼间就在奏折上骂出了一大片鲜艳的红色。
孟弗把最后一封奏折翻开,回到李钺对面重新坐下,低头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妥,那她该怎么看陛下呢?总不能不看他吧。
“在想什么呢?”李钺问她,他放下笔,正活动手指,把该骂的都骂了一通心里舒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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