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一睁眼,只觉浑身无力,嘴中发苦,身子不知为何,一晃一晃的,弄得她想吐。
她撑着手肘起身,揉着脑袋,正在想睡前发生的事,忽然,身子一晃,脑袋撞到硬物上。
秀秀抬头,发觉那是一面粘着布料的类似墙的东西,再一转头,发现前头还有一面从上头垂下的毡毯。
她……这是在马车里?
秀秀起身,摇摇晃晃,一把掀起毡毯。
只见眼前出现一条宽阔的土路,两侧种满树木,随着马车前进,它们正在快速往后退。
这条路她不认识。
秀秀脸色一变,下意识觉得自己遇到了歹人,就要跳下车,却被车夫拦住:
“哎——,姑娘你做什么呢,多危险,快回车里去。”
秀秀身子正虚,轻易被他拦下,无法脱身,手抓住车厢,颤声道:“你是谁?”
车夫见她站在车辕处危险,估摸着车轮一个趔趄就能将她甩下去,只好御马停车:
“咱们是给贵人赶车的,姑娘,您有福气啦,崔将军带你上长安享福去哩!”
秀秀浑身一震,抬头望向前头,只见不远处还有好几辆马车,一眼险些望不到头。
崔道之许是听见动静,正从一辆马车上下来,慢慢抬脚向自己走过来,上下打量她一眼,道:“醒了?”
秀秀呼吸一窒,扶着车厢的指尖渐渐发白。
第26章 往后你便是我崔家的奴
从出生至今, 秀秀从未离开过河州。
即便因为孙家,她在这里有过一段不好的记忆,但这同样是养育她的地方, 她的家,她的朋友全都在这里。
过几日便是爹爹的忌日,她还想着到时带了酒到他和娘亲坟前,同他们好好说说话,爹爹最是操心她,在世时便总是担心她性子软, 将来容易受到旁人欺辱, 她想告诉他, 她过得很好,叫他同阿娘不必担心。
还有郑伯,她还没来得及看他受没受伤, 答应给雀儿的糖人也还没有买, 还有埋在地下的那坛桂花酒、该修剪枝叶的柿子树……
她还有许多事没办。
长安,长安,她只在说书人的嘴里听说过它, 那里是大梁的都城, 是皇帝住的地方, 达官贵人数不胜数, 人人披绫罗绸缎, 享美味佳肴, 它对秀秀来说实在太过陌生。
她从未想过要去那里。
然而,望着眼前这条陌生的宽阔官道,秀秀蠕动着嘴唇,满心茫然无措。
这里离河州怕是已经很远了。
秀秀将目光投向崔道之, 见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目光一缩,惹得他轻声嗤笑起来,于是指尖越发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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