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的手微微顿了下。
末了, 她给那孩子一盘糖糕,叫他分给小伙伴们吃,孩子们得了糖糕,欢呼着跑开。
长安。
秀秀在舌尖轻咬着这两个字,慢慢在凉席上躺下,望着漫天的星辰,神思飘忽。
明明是陌生的两个字,可是莫名一股熟悉感。
在遍访了当地的名山大川之后,秀秀开始往北走,又花了半年的时间体会了西域的风土人情,等到回到中原,已经是次年的七月。
此时,距离她离开河州,已经过了整整两年。
她站在长安城外的山坡上,眺望了城门,久久没有动作。
身后的马儿一阵嘶鸣,秀秀知道它是饿了,便回过神来,拍了拍它的脑袋,对身后仆从道:“走吧。”
进城时,检查过所的门吏不知为何,对着秀秀打量了许久,秀秀不免有些疑惑,以为是过所出了问题,正要问个明白,却见那门吏将过所递还给了她,态度竟有些恭敬:“您请。”
一个奴仆小声在秀秀身后道:“老板娘,没成想长安的官吏们这样和蔼好说话。”
秀秀没有吭声,她摸着马儿的脑袋,垂下眼帘。
方才那门吏所说的长安官话,她竟能全然听懂。
从前每到一个地方,她都要花钱雇一个当地人领路,这次,怕是不用了。
秀秀牵着马找到客舍下榻,期间,她一口流利的长安话叫奴仆们惊讶不已,他们问她什么时候学的,秀秀只回答了三个字。
“不知道。”
夜间,秀秀两年来头回失眠,她站在窗前,看着眼前的夜景出神。
她想起自七年前自己醒来后,身上出现的种种异常,不由揉了揉眉心。
怪力乱神不可取,可若细究起来,她又着实找不出原因。
等三更的梆子敲过,忽然,‘轰隆’一声惊雷,不消片刻,天上便开始下起瓢泼大雨。
秀秀这才回过神来,将身子半探出窗外去关窗,却恍惚在街道尽头瞧见一辆马车。
就算在黑夜里,也能看出那马车的规格与众不同,这些年来,她在各地所见的大官富商也不少,却从没见人敢坐这样的马车。
想来长安乃是皇城,本就藏龙卧虎,达官贵人多如牛毛,因此也没什么稀奇。
雨声急切,点点雨滴随着微风往秀秀身上吹,秀秀只是粗粗看了一眼,便‘吱呀’一声将窗户关上,独留那辆马车在雨夜里孤独地站着,静默无声。
秀秀在长安呆了五日,在她发觉由于长安物价太高,自己渐渐囊中羞涩之后,之时止损,对仆从道:
“走吧,咱们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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