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冰块脸,来势汹汹,看着就不好惹,只求这场大火,不要烧到自己。
皇帝“啪”一声摔了镇纸,听见东宫二字就烦的不行,怒道:“看不到朕正和众爱卿议事吗,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后面待着,跑到御书房未免逾越!”
宦官不敢多言,底下站着的大臣顿了顿,劝告道:“陛下,吾等亦有闻女侍中大人性情,她这般赶来御书房,想来定有要紧之事,还是见一见吧,臣等不要紧的。”
陛下能得罪,太子殿下可不行。
皇帝本就是不想见她。
结果自己的臣子这样说,还看着自己,瞬间一口气堵在喉中,上不起下不来,只得道:“宣人进来,朕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要紧事。”
纵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生气,可当看见女侍中身后被拖进来的小黄门时,皇帝还是愣了愣,随之而来的便是直冲进脑门的怒火。
整个东宫,不仅沈璟昀不将他这个父亲看在眼里,连一个小小女官,都能欺辱他了吗?
“放肆,朕的人你们也敢绑,你们是要造反吗?”
女侍中讶然抬眉:“陛下的人?如此说来,当真是陛下派人去东宫杀害顾承徽的?”
“谁杀害顾承徽了?”皇帝下意识反驳。
“这几个小黄门,气势汹汹赶去东宫,一来便惊吓了承徽。”女侍中面无波澜的解释,“承徽身怀六甲,正是最娇弱的时候,如何能被人威逼胁迫,一不小心就动了胎气,敢问陛下是什么意思?”
“朕并没有……”皇帝的第一反应是撇清楚自己的干系。
臣子们都在御书房,若这顶帽子给扣了下来,他哪儿还有脸面去见沈家的列祖列宗。
“可陛下亲口所言,这是您的人?”
“放肆,你哪儿来的胆子,敢质问陛下!”宦官吼了一声,却被女侍中悄无声息瞥了一眼。
“奴婢不敢质问陛下,只是想答疑解惑,这几人伤害承徽和承徽腹中的皇嗣,实属罪该万死,只是不知受了何人指使。”
“自然,奴婢不相信陛下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此言何意?”
“承徽是东宫妾室,是太子殿下的女人,陛下无缘无故召见,难免惹人闲话。”女侍中冷冷道,势必要把危险掐灭在源头,“陛下高仁大义,自然不会做这等不合规矩的事情。”
“只是这几人胆敢假冒陛下旨意,着实该死,还请陛下降下责罚。”
这话一出口,皇帝便没有理由召见枝枝了。
那是他儿子的女人,他非得见人家是个什么意思,想学唐明皇还是谁,为了避嫌起见,皇帝这个借口,自此就没了用处。
倒要睁大了眼睛看看,姜皇后还有没有别的借口继续找东宫的麻烦,总要她知道,不管她干什么,最终都只能无功而返,赔了夫人又折兵。
皇帝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煞是好看。
他已经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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