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不无感慨地叹了口气,旋即抬眸直视着他曜黑的眼,“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聊的?上回,你以致幻术暗算了爷,爷尚未来得及找你算账。你倒好,竟自个儿送上了门来。”
“抱歉,本座没料到区区致幻术,竟对你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百里河泽眉宇间透着一丝忧郁,声色一如往常,清清淡淡,让人感觉不到生气。
“倘若道歉有用,哪里还需要衙役官差?”
凤无忧不咸不淡地说道,她确确实实恨惨了百里河泽。
比起北堂璃音、君拂之流,百里河泽的攻击更为致命。
他总能精准地拿捏住她的要害,甚至于在无声无息间,摧毁她的意志。
“从未有人教过本座如何去爱。当本座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之后,你已经投向了君墨染的怀抱。”
百里河泽侧转过身,不愿让凤无忧看到自己黯然神伤的模样。
殊不知,他颀长的背影,亦尽显寥落。
凤无忧吃过太多的亏,早就免疫了他的苦肉计。
她见他又作出潸然泪下的模样,连声喝止了他,“可别在爷屋里哭!不知道的,还以为爷轻薄了你。”
“无忧,之前的事,是本座对不起你。”
“一边致歉,一边伤害?百里河泽,求你做个人吧!离爷远一些,别再打着爱的名义,肆无忌惮地伤害爷。你自以为情深不寿,实则,你爱的只有自己。”
百里河泽怔然,这番话傅夜沉也曾对他说过。
不过,他并不认同。
他愿意为了凤无忧放弃一切。
只可惜,凤无忧并不稀罕。
沉吟良久,百里河泽徐徐转过身,朝着屏风后的瘦削身影招了招手,“十四,出来。”
凤无忧心中警铃大作,语气不善道,“百里河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
百里河泽轻抚着楚十四圆圆的脑袋,沉声言之,“照本座说的做。”
楚十四面露难色,小声地说着,“主人,致幻术极易击溃人的心理,十四担忧你。”
“听话。照做便是。”
“是。”
楚十四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手捧着熏炉,熟门熟路地将自己的指尖血滴如熏炉之中,当着凤无忧的面,将百里河泽引至幻境之中。
待百里河泽双眸完全失焦,楚十四稚嫩的声音恍如催命魔音一般,经久不散。
“百里河泽,天煞孤星,克死满门,注定孤独一世。土匪窝里,那些土匪觊觎你的美貌,为逼你就范,无所不用其极。你的身体不再干净,你的精神濒临崩溃,你求生的欲望日渐减退。百里河泽,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凤无忧看着眼前极其诡异的场面,连声喝止了楚十四,“为何非要反复提及他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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