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乱糟糟的事情,最后他也朦胧睡去。
醒来时候天边泛着鱼肚白,云岚就如同从前许多个夜晚那样蜷缩在他的怀里,眼睛是紧闭的。
裴彦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又在自己额头上摸了摸,感觉已经不再发烧了才放下心来。
他轻手轻脚地把云岚从怀里挪到一旁去,然后起了身,直接去外间洗漱。
洗漱之后,他又回去寝殿看了一眼,见云岚还睡着也没叫她,只让宝言留在了昭华殿,免得初晴五吕他们遇到事情还要重新跑到隆庆宫一趟,来回浪费了时间。
“等会娘子醒了,让太医再把脉。”裴彦对宝言说,“该喝药还是要喝,不能随便糊弄了。”
宝言应下来,道:“请陛下放心,奴婢今日就守在昭华殿,哪里都不去。”
“娘子要做什么,只要不是太出格的,就都由着她去。”裴彦又道,“但不能再跑到碧波池去吹风了,身体没好之前,就只能在昭华殿这边转一转。湖边风太大,等身体好全了再去。”
宝言再次应下,道:“是,奴婢记下了。”
裴彦想了想,也想不起有什么还要额外叮嘱,最后便只道:“就这样吧,若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了,去隆庆宫说一声。”
宝言于是与内侍宫人一起送了裴彦到昭华殿门口,目送他上了肩舆往隆庆宫去了。
初晴和五吕跟在宝言后面倒是都松了口气,两人忍不住问道:“那今天应该就没事了吧?昨天我简直一晚上都没睡好。”
宝言看了他俩一眼,道:“娘子还没好全呢,你们赶紧进去照顾娘子。”
裴彦坐在肩舆上,回头朝着昭华殿看了一眼,倒是忽然想起来一件差点儿都忘了的事情:卫融和云岚。
昨天卫良说了,也许卫融知道一些云岚过去的事情,只是卫融不太好直接说。
只是……过去真的重要吗?
他忽然这样问自己。
他一时间竟然也给不了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若是无关紧要的过去,云岚不会黯然神伤,也不会抑郁成疾。
那至少是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并且完全无法放下的过去。
意识到这个事实,他心中有些微妙。
因为对他来说,云岚的过去他知之甚少,甚至是到了她进宫后,才知道她当年在末帝的宫中过得并不如意。
她从前或许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感情,或许还有过深爱的人,甚至曾经与人许过未来。
但他不知晓——从前他不在意这些,可现在却有一些无法释怀。
廷议上,裴彦有些心不在焉。
今日廷议仍然还是在说最近的东阳王上交降书之后的事情。
东阳王高丛是自立为王,之前便就是在吴郡以南盘踞,所占的地方虽然不大,但都是富庶之地,若不是因为这次水灾意外围困住了,若他日真的用兵强围,还不知道得要花多少时间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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