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不应当出现在吴郡,可却在那时候在吴郡。
他恰好就在那之前把吴郡南边给吞并了。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那时候就只有他会对恰好在吴郡的裴隽动手。
至于他所说的所谓书信,他不曾见过。
见裴彦久久没有说话,高丛抿了下嘴唇,朝着坐在对面的向稼看了一眼。
向稼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开了口:“陛下,当年之事,微臣也以为另有隐情。”
裴彦回过神来,看了向稼一眼:“你为何这样认为?”
向稼道:“乃是因为,前次来刺杀东阳王的刺客,口中所说的乃是要为先太子报仇。”顿了顿,他看了裴彦一眼,才继续说了下去,“如若真的为了先太子报仇,东阳王这些年并非是无迹可寻,若真有此想法的死士,老早就去找东阳王,而不是要拖到现在,忽然打着这样的旗号出现。这只能说明,这所谓报仇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就只是要掩盖另一些事情,比如东阳王是否真的是当年真凶。”
裴彦眉头微微皱了皱,向稼所推断的这些的确是有道理的,如若当年裴隽的意外另有其人,那么为什么先帝时候没有查个清楚明白?
或者是,先帝时候其实已经知道了究竟是谁,只不过对着他隐瞒了,没有把真正的事后之人告诉他?
他重新看向了高丛,面上露出几分高深莫测:“那么今日,朕给你辩白的机会。”
高丛心微微跳快了一些,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了。
如若今日真的能把这些洗脱,那么他日他便不会只是一个在京中的傀儡,他至少还能有自由,甚至还能有领兵打仗的机会。
沉吟片刻,他看向了裴彦,道:“当年我去吴郡,其实是因为先太子与我有书信往来,他原本就在信中与我讨论南边种种,他想用吴郡换我的三万大军,到时候联手北上。”顿了顿,他从袖中掏出了一封陈年书信,交给了一旁的宝言,“这封信,陛下可以辨认是否是先太子的字迹。”
宝言把书信上呈到了裴彦面前。
裴彦打开信纸,果然看到了属于裴隽的字迹,上面的确是在与高丛商议共同出兵之事。
“故而那时,我前往吴郡。”高丛看着裴彦的神色,继续说了下去,“先太子出意外时候,是我与他详谈之后,真正动手的人那时候就自裁当场,那人是穿了我东阳铠甲,却并非我东阳军中之人。”
“但那时你甚至没有留下来,而是仓促离开了吴郡。”裴彦看着高丛,原本明朗的当年之事,似乎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高丛目光闪烁了一会,沉默了片刻才看向了裴彦:“因那人身着了东阳铠甲的缘故,故而我不敢留。”
“姑且当做你所说全为真。”裴彦眼睛微微眯了眯,“你手中有这封信,就能洗脱了你全部的嫌疑,那么为什么当年没有交给朕?”
高丛没有能够回答。
裴彦冷笑了一声,道:“这至少说明,你知道动手的是谁,并且在当年,你不认为这有什么告知朕的必要,你认为哪怕有朕这样的人一直记恨着想要杀你,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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