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帐上面绣的是蝴蝶,用的同色丝线,平常不注意看的时候并不会太显眼,但在灯光下会显得分外生动。
顺着幔帐,她看到了一旁柜架上的各色陈列文玩,心中有些茫茫。
她与裴彦其实应当不算相互了解的,她不曾真正地去了解过裴彦的喜好,她从前不在意那些,便只做顺从,当然她也从来不曾说过自己的喜欢,她只需要裴彦在自己身边充当一个影子。
可说来又有些好笑,这殿中种种陈设又是她的确喜欢的样子。
尽管她没有说过,但裴彦却能知道。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是错了吗?
她收回目光,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些事情。
她所做的一切便是在纠正从一开始就走错的道路。
一切都会重新回到正轨之上。
他现在还没冷静下来,等到他真正冷静下来之后,便会和她一样选择放手。
裴彦在昭华殿中与云岚争吵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长乐宫中。
尽管并没有人能够知晓他们之间争吵的缘由,但并不妨碍有心人去猜测。
“现在陛下是把禁卫调去了昭华殿,让禁卫特地守住了昭华殿。”知矩对谢太后说道,“也说不清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让禁卫去守?”谢太后眉头一挑,语气中不无嘲讽,“这倒是比旁人还金贵几分了,这长乐宫都轮不到专门调禁卫过来。看来这位在我们皇帝陛下心中还是贵重。”
“不过听隆庆宫的人说,陛下回宫时候发了好大的火,之前是从未有过的。”知矩继续说道,“依奴婢看来,对昭华殿用上了禁卫,或者是提防大于其他。”
“提防?”谢太后语气微微上扬,忽地便是一笑,“难道是上回崔家给她那封信,还真的让她对崔家生出了几分真切之意?”顿了顿,她想起来裴赟前几日给她递的书信,便又看向了知矩,“现在昭华殿能正常出入么?”
“看着宫人奴婢们是能进出的,但没有见昭华殿的娘子出来。”知矩答道。
谢太后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手下的几案,道:“你且再去看一看,这是难得的机会了,之前昭华殿这位眼高于顶是仗着身后了皇帝的爱重,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便必然要向旁人低头。”
“是。”知矩应了下来,见谢太后再没有别的吩咐,便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在一旁做针线的谢笙不动声色地听着谢太后和知矩的对话,等到知矩走后,便拿着绷子过来给谢太后看:“姑妈您看喜不喜欢?这个花样给姑妈绣个帕子用。”
谢太后就着谢笙的手看了看那生动的牡丹花纹,笑道:“这个颜色我用也太鲜艳了些,这是你们年轻姑娘家用的颜色。”顿了顿,她又想了想,又看了谢笙一眼,道,“不过这绣得的确好看,你方才也听见了,昭华殿那位如今惹恼了陛下,恐怕今后日子不好过的。等过两天你替我还是走一趟,虽然从前她不知礼貌,但我们却应当大度些。这帕子干脆便送给她,你觉得如何?”
谢笙听着这话,心知这送帕子恐怕也是皇子,大约是宫外那个崔家又有信要送到宫中来了。
所以……裴彦是因为崔家的事情与云岚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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