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忽然感觉心中有些酸楚,她沉沉叹了一声,道:“既然能销毁,那陛下也没法给人定罪了。”
秋风带着几分凛冽的寒意。
内侍匆忙进到了正殿中,悄悄在裴彦耳边说了谢太后就在殿外的消息。
殿中,正慷慨陈词的大臣看着裴彦神色,声音渐渐变小,然后停了下来。
“既然母后来了,就请她进来吧!”裴彦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指了指旁边空着的地方,“在这儿给母后摆上坐席。”
内侍忙领命退下。
殿内诸臣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却并不太敢提出异议。
今日的裴彦是什么态度他们现在已经看得清楚明白,当年旧档就算是一笔烂账,裴彦他也是要他们议出一个结果的,至少是一个符合他的心思的结果。
他们现在所议,其实是在试探裴彦对这件事情的底线究竟在哪里,是否还能有一二缓和的余地。
但如若谢太后来……
这件事情或者就要到图穷匕见的境地。
毕竟这件事情可以非常明确地指向当年替先帝理过一段时间朝事的谢瓯,谢太后的兄长。
裴彦身边的坐席设好,谢太后从外面扶着宫女走了进来。
从前陈开始,宫中的女人多是不安分的,时常有干政的事情发生,前朝时候辅佐幼帝临朝称制的太后不在少数,故而谢太后进到朝堂中来,大臣们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议论。
看到了设在裴彦身边的坐席,谢太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了并没有站起身来有任何表示的裴彦身上。
“看来皇帝是要把数十年的养育之恩弃之不顾,要做个不孝的天子了。”谢太后一面走一面如此说道,“我听闻皇帝把先帝时候已经盖棺定论的旧事重新翻出来说道,还妄图把罪名扣在谢家人身上,依我看,皇帝翻旧账是假,对我这个太后不满才是真。不满我这个太后不是你生母,却还能得了太后的位置。”
朝臣们听着这些话,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而裴彦却是老神在在,他却仍然没有站起来,只淡淡道:“母后这么想,便是狭隘了一些。”顿了顿,他甚至笑了一声,“不过母后想法狭隘,朕也无心去开解,母后想怎么认为,便怎么认为吧!”
这话听得谢太后气得睁大了眼睛,她在裴彦面前站定了,沉声道:“如此,皇帝便就是要对我这个太后动手的意思?”
“母后当年是父皇亲封的皇后,朕不会去更改父皇的旨意。”裴彦抬头看她,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母后的意思是,你当年知道谢家为了太子之位,对朕的大哥行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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