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开除最不舍的是不能再经常见到周忆南,但周忆南做市场,跳去一个跟他工作有往来的公司就行。唐粒不慌了,踏实工作。
6号会议室订了咖啡,唐粒和丁小童去送,刚走到门口,一名员工怒冲冲跑出,唐粒躲闪不及,咖啡泼到身上,胸前弄脏了一大片。
员工绩效被主管打了低分,季度奖泡汤,他很不忿,去找人事部申诉。丁小童用纸巾帮唐粒擦拭,无济于事。
唐粒请假回家换衣服,主管却说记她旷工半天,还得扣分。唐粒忍到中午,想去商场买件新衬衫,没舍得,狠狠心打车回家。
云州夏天时有阵雨,雨水绵延。网约车叫不上,唐粒走到公司大门口,想尝试打出租车,但一连几辆都满载,她撑着伞,往前走了一大截。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面前,后座车窗开了一半,一只手探出,烟灰弹落在轻扬的雨雾里。唐粒抬起伞,车窗降下来,周忆南说:“上车。”
唐粒犹豫了一下,想坐去副驾,但谁知道这种近在咫尺的接触多久才会有第二次?她顶着衬衫上的大片污渍,拉开后座车门,坐到周忆南身边。
出租车司机开车,问:“去哪里?”
唐粒道谢,报出小区名字,周忆南摁灭了烟,沉默地合上眼睛,小憩片刻。从昨天到今天,整整27个小时,他不曾合过眼。
子公司承接某集团机械加工中心工程出了事故,3名现场施工人员当场身亡。工程队找到死者家属谈判,其中两家都接受私了,剩下一家坚决不同意,一条人命绝不是40万就能打发的,他是孩子的父亲,是父母的儿子,是全家人唯一的经济来源。
工程队只肯支付40万,孤儿寡母闹个不休。包工头一不做二不休,当着孩子的面轮奸了他的母亲,还拍了照,撂下一句话:“要么拿钱闭嘴,要么把照片当传单发出去,自己选。”
如果女人懂点法律,就知道不必受此威胁,工程队敢发传单,她就能以对方传播淫秽物品罪告发他,但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家庭主妇被吓住了,她无法接受自己受辱的照片被传到街头巷尾,那样她不好再嫁人了。男人死了,她带着一儿一女,还得赡养公婆,不改嫁两眼一抹黑。
女人妥协了,但女儿不肯。母亲被凌辱时,10岁的儿子想救母亲,遭到工程队拿烙铁威胁,他拼死一挣,脸上被烙铁烫伤。大他5岁的姐姐心疼他,上网求助,但迅速被各类信息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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