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喊几声,库管员才听见,放下扑克牌来看:“哎哟,估计是搬进来的时候磕到了。”
染料渗漏到地面,顺着雨水向门外流去,唐粒很着急:“这种东西污染很大的,得赶紧处理!”
库管员不当回事:“你别管了,等下我搬到里面去。”
唐粒急得自己动手:“现在就得搬!”
每件货品都很重,唐粒搬不动,想让库管员发动牌友,但牌友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纯看场子,不干体力活,她不能强求,老胳膊老腿的,得当心。
搬运工都回家了,库管员让唐粒也走,就临时存一晚上,明天上午就运到工厂去了,没多大事。唐粒愁得团团转:“漏到明天后果很严重!”
库管员坐回去打牌:“顶多就漏几桶,漏了就漏了呗,跟往江里撒泡尿一样,稀释了!”
牌友们呵呵笑,有个秃头老头说:“你吃饭没有,我这儿有个馒头还没吃。”
唐粒左顾右盼,找到两个塑料袋,当成鞋套,套在凉鞋外面,扎紧了,出门查看。
染料把雨水染了色,越漏越多,横流四溢,随同雨水流进下水道。唐粒越发心急,染料里很可能含有腐蚀性较高的物质,会腐蚀地下管线,有杀菌剂的话,会杀死污水处理厂生化工艺中的微生物,给污水处理厂和居民带来不便。
刺鼻气味越发浓厚,唐粒想了一下,拨打周忆南电话,响了两声,周忆南接起:“怎么了?”
唐粒说了情况,周忆南说:“我来处理,你回屋避避雨。”
上班第一天,被秦岭抢走盾后,周忆南也是一句“我来处理”。隔着倾盆大雨,他的声音给唐粒带来安心感,唐粒回到库房,收起伞,坐到库管员身边,啃着馒头当参谋,她扑克牌打得还可以。
过了半个小时,十来个搬运工赶来库房,帮库管员把染料往里搬,再处理漏液货品。
仓库里气味很大,牌友们回各自地盘待着去了,唐粒掩鼻,站去大门口。雨势仍大,她打个冷战,找了一部有声小说来听,等搬运工忙完,可能雨就小了。
小说情节很惊险,唐粒听得入迷,连汽车声音都没注意到。忽有一阵大风刮过,她的伞被吹翻,她想翻过来,手忙脚乱,伞脱了手,被风带着走。
唐粒冒着雨追逐伞,双手把它按住,再抓起顶在头上,一抬头,周忆南挟着风雨走向她。
幽长的雨夜里,穿白衬衫的男人撑着大伞走来,如明月穿云。唐粒愣在原地,雨水太大,压住了她的心跳声,她没想到周忆南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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