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明显入戏了,一天发来十七八条信息,不是他种下去的花,就是阿姨炖的汤,只要唐粒没外出,就派人送来公司。
唐粒说过不需要,秦岭振振有词:“就吃个盒饭吗?老秦比你讲究多了,他是营养师配餐。”
秦岭声音有点哽,没说完,找借口跑开了。唐粒眼眶也湿了。吃营养餐又如何,他那强悍的父亲只活了47岁。当他被查出胰腺癌晚期时,那一天,世界是不是天昏地暗?
回家路上,唐粒才看到是周忆南发的信息。秦家在望,三楼灯火通明,她对秦岭的愧疚更深。
秦岭喜欢她了,她不是傻瓜。有言在先,是契约关系,但人对自己的心意最无能为力,她自己也是,做不到不去赴约。
秋高气爽,小洋楼门前的白玫瑰盛开,庭院漫天黄叶纷飞。这次周忆南订的是二楼亭子间,不如露台视野好,但唐粒说过想在这儿喝下午茶看书。
从夏天到秋天,亭子间里的藏品又丰富了些,唐粒看得目不暇接,周忆南观察到,她不算恋物,对每件物品都没有恋恋不舍,他想送件物事的心愿落了空。
秋天宜进补,两人吃菜喝汤,说说笑笑。浓骨汤锅的配菜是粉色木槿花,放入骨汤中被烫成白色,爽滑可口。
饭后甜点仍是栗子蛋糕,比西街那家味道更好,周忆南只点了一份,唐粒叼着小勺子说:“你看我们都很熟了,以后不爱吃的要说啊。”
周忆南的心不自觉跳快几拍,深深看她:“听你的。”
唐粒欢欢喜喜继续吃,嘴角沾上栗蓉。周忆南欺身而近,食指压在她的唇上,指尖顶住唇珠,划到她嘴角揩走栗蓉,手指抬到嘴边,用舌尖抿了:“也没有不爱吃。”
唐粒嘴唇上泛起酥麻感,飞快地蹿向全身,连呼吸都忘了,慌忙低头猛吃。她刚才,以为周忆南要吻她。
悸动的滋味甜蜜诱人,周忆南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刚才,他很想吻唐粒,她说“我们很熟了”。
唐粒终于不局促,把自己当亲近的人了。她的脸绯红,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期盼,周忆南心里升起强烈的念头,若非身负大仇,他现在就想和唐粒定情。可他干尽脏活,满手血腥,还得向一人寻仇,步步艰险。
不想隐瞒处境和唐粒恋爱,但她撑着的那一摊事,本身就不堪负荷,何忍再让她肩头负重?先享受和她相处的每一刻吧,只是得避着人,不影响她的处境。
饭后散步消食,金黄的落叶铺满一地,踩上去细碎作响。唐粒心绪有点飘,劣质钢材事件时,她向周忆南求援,对秦岭说赌一把,其实当时想的是,被周忆南伤害一次也认了,而不是“他不会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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