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扬嗓子里呜咽着,下颌微微点了一下。王蒙萌立马放下手里的小龙虾,把一次性手套一扔,冲着包间外喊了一声:“服务员,拿醋!”
“醋不管用,去医院!”司珂拿起自己的包,一把拎着程飞扬胳膊起来。她一边拽着程飞扬往外走,一边和王蒙萌说:“你去买单,会员卡是他手机号,要是不行,你先付吧。然后自己打车回家,到家给我发条微信。”
司珂这两年一直如此,每每活得明明白白,总能第一时间将眼前面对的问题解决掉,还能方方面面照顾好周围人。她知道王蒙萌明天要早起开会,自己就承下了带着程飞扬去医院的事情。
都是老朋友,王蒙萌自是明白,“好,行。你们慢点啊。”
好在水煮鱼餐厅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院,因不是三甲,夜里停车场没什么人。司珂停好车,拉着程飞扬直奔急诊。
急诊的耳鼻喉科,过了春天过敏季,一般都没什么事,门口居然一个候诊的都没有。
医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见司珂和程飞扬走进诊室,眼睛从老花镜上方露出一些来,瞥了一眼坐在他身前的程飞扬,“鱼刺?”
司珂恨不得给老医生点个赞,经验老道的医生就是如此,只需看一眼患者的表情,大概就猜到是什么问题了,只见医生冲着司珂伸了手,“号给我。”
司珂忙递上了急诊的挂号条。医生将号条往身边的盒子里一放,在电脑上噼里啪啦飞快地打了几个字,然后转身在医用器械台子上,将头灯箍在脑门上,戴上了一次性的医用手套,站起身来,对着程飞扬说:“张嘴。”
在强光的照射下,程飞扬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啊”一声张开嘴。
司珂看着这一幕,不地道地有点想笑。
程飞扬那样的臭屁人,此刻如个待宰羔羊一般。
只见医生转身,从身后器械台的一个金属盒子里,拨弄了一下里面的各种器械,不同形状和尺寸的镊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好似要看看哪一把合适,“处理”这只“羊”。他挑了一把镊子,非常习惯性地在手上颠了一下,似要让镊子这个“武器”在他手里更衬手一些。
程飞扬看着这个镊子,忽然有些害怕,不自觉就去捉司珂的胳膊,司珂晓得,他就是个怂逼,初中的时候打乙肝疫苗,全班就他一个人,居然怕打针,为此还哭了一鼻子呢。
司珂伸手拉住了自己胳膊上的男孩子的手,另一手勾上了程飞扬的肩膀。她站在诊室里,半抱着坐在座椅上的程飞扬,医生有意逗一逗他,转移注意力,就问:“小两口啊。”
程飞扬嗓子里咕噜了一句:“不是。”
司珂说:“家人,一起长大的兄弟。”
这个说法,司珂头一次对自己说,程飞扬不禁扬了扬头,望向司珂,眼神复杂。医生的一次性橡胶手套已经按住了程飞扬的下巴,灯光照射在程飞扬眼上,他不自觉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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