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这么回事。但是,归咱们管理的支公司只有两个了。”
宋恂转头看向身侧的吴科学,以眼神询问对方意见。
见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便继续道:“裴主任,既然组织上让我们去基层工作学习,那我们还是响应号召,到最能结合工农的地方去吧。”
裴副主任不可置信地问:“你们想去支公司?”
生产队的人恨不得找关系往公社和县里调动。
这两个大傻子,从省城下到公社不算,居然还主动要求去生产队?
宋恂颔首。
裴副主任:“……”
一时间,竟不确定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他没参透的内情。
不过,让他们去生产队,自己也是乐见其成的。
眼不见为净,最好把这两个刺头支得远远的。
“倒也不是不行。支公司算是船最多,最贴合你们之前工作的地方。”裴副主任拿出一本通讯簿翻了翻说,“这两个支公司,一个在瑶水大队,一个在金海大队。”
可以让他们自己选。
宋恂将裴副主任的意思转述给一脸淡定,实则一句也没听懂的吴科学。
吴科学主动选择了未来的落脚点——
“我们就去驻瑶水大队的支公司。”
*
从副主任办公室出来,两人脸上全然没有对未来的担忧忐忑。
无论是留在公社还是去生产队,对他们而言几乎没什么区别。
不过,支公司是生产一线,是务实的地方。
对于背着处分下来的两个人来说,去支公司要比留在公社稍强一些。
瞄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宋恂,吴科学讪讪地说:“这次连累你了。”
原本他们在船厂干得好好的。
可是,他在“全厂工业学大庆经验分享大会”上,针对舾装车间出现大量型号不匹配钢材的事,对供应科和科技办负责人连发六问。
得了一个“不顾大局,不能团结同志”的评语。
而向来与他走得近,又在此次事件中始终力挺他的宋恂,则是“拉帮结派,有山头主义倾向”。
这样一个评语砸下来,算是给宋恂自打二十岁进厂,就一路高歌猛进的事业,踩下了急刹车。
全厂最年轻工程师的光环,也随之消失了。
“事情过去就算了。”宋恂止住他接下来的话,“咱们也不算白牺牲。上火车前,省渔和市工业办的联合调查组已经进厂了,等着看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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