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宋恂额外提了一个条件——
“海猫子”和“海兔子”必须在大队去公社收“化肥”的船上工作半年;
项前进伤好以后,去大队的养猪场清理猪粪。
闻言,那两个混子当场就黑了脸。
居然让他们干这么腌臜的工作?
这两人说什么也不干,特别硬气,宁肯赔钱也不去收粪!
“我不想要钱,只想解气!”宋恂摩挲着下巴,要笑不笑地说,“其实,更解气的办法是让你们进局子蹲几年。我已经跟民兵排长打听了,前两年别的大队有个类似案件,被判了四年。我是很想把你们扭送公安的,碍于你们年纪不大,才退而求其次提了这个要求。你们要是不乐意,咱们这就去公社见公安,‘打私办’的人肯定也在找你们呢!”
之前他们扛了一麻袋家里的干海货,去黑市赚快钱,差点被“打私办”的人按住。
这两个混子也是半大不小,十六七的年纪,看宋恂肃着脸,好像真的要将他们法办了,终于有些怕了。
只好忍气吞声地跟他商量:“那,那我们也去清理猪粪行不行?”
在养猪场清理猪粪,总比去公社收“化肥”强。
要是被其他生产队的兄弟瞧见他们干这个,脸还要不要了?
“养猪场不是谁都能进的,名额只有一个。”宋恂好整以暇道,“如果项前进愿意跟你们交换,我没意见。”
项前进当然是不换的,他在那化肥船上缩了一夜,恶心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三个人,犯了一样的错,却被两样对待。
宋恂不信他们这个不堪一击的小团体还能继续亲密无间下去。
他看向几个家长,征求他们的意见。
贾红梅率先开了口:“就这么办!早该教训这臭小子了!这小子从小就没了娘,我一直觉得他还小,不忍心狠管。没想到这次居然犯了这么大的事,差点蹲了班房,是得管管了!”
项英雄叹口气:“就这么办吧。我二弟是在海上救人没的,还被公社表彰过,因着这事队里的人都让着这小子,把他纵得越来越歪歪。再这么下去确实不行。就这么办吧,这么办吧。”
他叹完这口气,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岁。
吴科学原本还有些生气,可是看他这样,又觉得他这个大伯比他们这些住客倒霉多了。
见其他几个家长也没有异议,宋恂就拿出一张提前写好的悔过书,让三人在末尾签字画押。
而后当着他们的面放进上衣口袋,警告道:“你们以前得罪的人不少,队里想看你们跌跟头的大有人在。我会让全大队上千口人帮我盯着你们,要是有谁检举揭发,说你们偷懒耍滑,故态复萌,那咱们就只能见公安了。刚才那张悔过书就是你们偷东西和投机倒把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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