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是让他在全体职工大会上公开检讨,那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宋恂坦然地与他对视,并不躲闪。
贾红梅在一旁拉扯了一下杜三泰的胳膊,示意他听话。
检讨总比被开除强。
虽然在村里吃请不算啥,大家请客也没啥好菜,但是这事经不起推敲。
如果宋恂与他撕破脸,强烈建议公社开除他,哪怕是裴副主任,也未必会在这种疑似受贿的问题上替他说话。
这会儿正是公司发展的关键时期,宋恂不想节外生枝,不与他计较,他就谢天谢地吧。
杜三泰想了想,又重新低下头去,算是默认了明天公开检讨的事。
“大妮,”宋恂突然点了田大妮的名,“工会已经成立了,维护船员和船员家属利益,保护大家权益的工作,由你负责。这部分工作,与老杜的会有一些重合。小严手头还有自己的事要忙,以后就由你跟着老杜干吧。一方面跟老同志学习一下工作方法,另一方面,你们也能相互监督。”
闷头记笔记的人都表情古怪。
这哪是相互监督,明明就是让田大妮去看着老杜,防止他再次犯错的。
田大妮虽然是个闷不吭声的,但她身后还有个不好惹的田婶,若是杜三泰敢欺负田大妮,恐怕会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听宋主任训完话,大家赶紧忙碌起来,找船员的,去水产站的,去公社的,反正能出去避避风头的,都出门了。
办公室里只留下训完话又变成没事人的宋恂,不惧他黑脸的吴科学,以及守着电话无处可去的项小羽。
项小羽四下里瞄一眼,办公室空了一大半,她就将手肘支在办公桌上,双手捧着下巴,冲着对面办公桌的宋恂“噗呲噗呲”。
听声音就知道是她,宋恂头也不抬地问:“什么事?”
“宋主任,有件事情我得批评你!”项小羽小声说。
不过再小的声音,放在空旷的办公室里也听得分明。
宋恂询问地看过去:“什么事?”
吴科学也好奇地望向他们。
“我跟田大妮同志都是新同事,你怎么能区别对待呢?”项小羽继续双手支下巴,严肃地问。
宋恂:“?”
他怎么了?
“你刚才管田大妮同志叫‘大妮’啦!为啥不叫我‘小羽’呢?”项小羽一脸受伤,仿佛被办公室霸凌了。
宋恂:“……”
“宋主任,你说这是为什么?”项小羽不依不饶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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