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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将弟妹和单位里的事安排好以后,宋恂骑着自行车去了东泽农场。
两个公社虽然挨得近,但骑车过去也花了半天时间,他边走边打听,抵达农场时,已经是中午了。
门口的民兵审视着他挂在车把和车后座上的两个包袱问:“来看哪个的?”
这个农场算是全省最边缘偏僻的农场了,平时邮寄东西的人多,探视的人少。
每年来探亲的家属基本都是固定的,宋恂是个生面孔。
“同志,我是来看宋成钧的。”宋恂将自己的介绍信和工作证递给对方。
民兵带着他的证件进了旁边的小平房查询,再出来时,对宋恂摇头说:“宋成钧来农场不足一个月,按照规定,他现在不能见外人。”
宋恂早有心理准备,状似无所谓地说:“不能看他就算了,本来我也不是来看他的,他出了这样的事,把我们家的人都害惨了。尤其是我妈,本来已经在办离婚手续了,结果因为他的事,被牵连来了农场。您让我见见孟玉裁吧,他们离婚的手续还得继续办,我是来征求她本人意见的。”
民兵迟疑着没回话,不确定这样办是否符合规定。
“她完全是被连累的!要不是那老头子一直拖着不肯办手续,他们早就离婚了。我这回抓紧时间帮她把离婚手续办了,回去以后还能继续当文工团团长,干好革命工作。”
“那你等会儿吧,我去问问主任。”
另一个民兵从平房里出来继续站岗,他则打开大铁门,快步向农场里走去。
宋恂在农场外面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原以为这次可能见不到人了,正准备离开时,却见之前的民兵又重新折返回来。
“带着东西跟我进来!”民兵将宋恂带去了旁边的小平房。
将他带来的两个包袱打开一一查验,对其中的几盒没有包装的鱼罐头,也要打开检查。
宋恂按住他的手,笑道:“这些不是给他们的,是我送给在农场执勤的同志们的。您要是全打开了不好保存,还是拿回去跟大家分一分,留着慢慢吃吧。”
如果让他挨个罐子拆开,多半是吃不到父母嘴里的,还不如大方点送给农场了。
“我们有规矩,不能收外面的东西。”民兵摇头拒绝。
“并不是单独送给您的,您拿回去跟民兵连的兄弟们分分吧。这东西不值钱,都是我在加工厂买的残次品,连包装都没有。”
民兵没再去拆罐头盖子,又摇了摇头,把那些罐头装进了包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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