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拖拉机还行,只在上个礼拜坏过一次。不过,咱队的拖拉机手中有一个是高中生,在拖拉机厂学车的时候,跟师傅学了两手,小毛病都能自己维修。”常队长语气骄傲。
宋恂点头,闲聊似的跟他说起其他生产队面临的问题。
闻言,常队长叹口气说:“这样的事不少见,我们队的拖拉机没什么问题,但是有一台脱粒机在去年坏过一次,拖拖拉拉一个月都没修好,整个秋收只靠一台脱粒机工作,险些没把我愁死!”
说起维修脱粒机的事,他也是心有余悸。
“其实,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需要换一条三角皮带的事。不过我们的脱粒机是前些年从省城买的,机械厂那边没有能匹配得上的三角皮带。没办法,队里就只能派人去外面买,市里的农机商店倒是卖过,只不过这种规格的三角皮带正缺货,最后还是商店的同志帮忙,往其他地区打电话询问,才从外市调来了这么一条三角皮带。这几次去市里的往返路费,比皮带还贵呢。”
“我隔天就来生产队一次,有这种情况,你怎么从不跟我反应?”
“嗐,这都是去年的事了,我去年到公社开会的时候,跟那会儿的工业办领导反应过情况。但是这种事光是想想就挺难办的,那么多型号的机器和零部件,生产的工厂也不一样,机械厂里没有货,也怪不到人家头上。反正这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没办法解决。”
与常队长所想的一样,机械厂的刘厂长也给出了同样的答复。
秦川为了这件事特意去机械厂跑了两次,却都是无功而返。
坐在宋恂的办公室里,秦川那张斯文白净的脸上全是汗。
“我去找老刘交涉了好几次,一是去生产队设置维修点,二是扩大农机零部件的种类和储备。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宋恂将暖瓶递给他,让他自己倒水喝,不由诧异问:“两个建议,一个也没接受?”
老刘疯了不成?
工业办虽然不能直接干预企业的工作,但是可以对社队企业的生产进行指导,特别是,他们还掌握着各厂厂长的年终统一考核工作。
秦川点头,“十二个生产队,每个队都设一个维修点的话,至少需要派出去十二个维修师傅。据他说,农机维修业务基本集中在农耕繁忙的时节,不是月月都有机器要修的,把这么多维修师傅放在生产队里干耗着,也是对人力的浪费。”
这也确实是个问题。
“所以,我就跟他商量了,以后每逢三夏和三秋,就派维修师傅去生产队蹲点。”秦川搓着手说,“要是每个生产队都能有一部电话机就好了,队里的机器坏了,可以给机械厂打个电话,说清楚机器型号和故障原因,让师傅带着工具和零部件上门维修,也省了社员将机器运来公社的麻烦。”
宋恂颔首,这样才是真正的支农厂了,凡事以社员的利益和需求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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