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了里屋的门,生怕被外面的客人听到,项小羽用气声抱怨:“娘,你跟人家说那些干嘛啊!多尴尬!”
苗玉兰白她一眼,坐到床沿上推着外孙的摇床晃。
“有什么可尴尬的?我是给小宋表功,又不是给他邀功,你尴尬什么?表功的都是有本事的,邀功的才是没本事的。”她压低声音问,“小宋难道不是大学生?那个厕所难道不是他让修的?为了迎接那些外宾,整天忙忙叨叨,难道不是事实?”
“是事实,但你也不能说的那么露骨啊!”
“我就是一个农村老太太,说得露骨点有什么!”苗玉兰一面逗着外孙笑,一面说,“说得太隐晦了,我怕领导听不懂!”
“……”
“当初你三舅和你爹的官都是我给他们争取的。”苗玉兰自得地翻起了陈年旧账,“想当年你三舅从简易师范毕业以后,原想回村小学教书,当个教书匠。要不是我趁着乡长去我们村检查三夏工作的空档,跟乡长介绍了你三舅简易师范毕业生和团员的身份,他哪有机会去乡里当那个农业税征收什么什么评议委员会的委员?当不上这个委员,就没有他今天去县里当副主任的风光了!”
项小羽好笑道:“好了好了,你最厉害,行了吧!”
“本来就是,你学着点吧。”
堂屋里的宋恂也跟郭副主任提起了自己的丈母娘。
“我这段时间忙工作,家里家外都是我这个丈母娘帮着操持的。老太太没什么文化,就是满心满眼想着儿女的事,她话里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您多担待。”
郭副主任笑着摆摆手,夸赞了苗玉兰几句,就转而问起了宋恂对这次接待工作的看法。
“我只负责公社接待工作的一部分。”宋恂并没有针对县里的工作发表什么意见,只说了自己对团结公社这边的看法,“实际上咱们的行程计划安排得是很好的,如果一切照着计划走,这会儿外宾应该已经去左家门公社留宿了。”
“确实,这次拖慢了行程进度。”
“打乱了计划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我觉得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出在人员安排上。”
“怎么说?”郭副主任问。
“不知县里和市里是怎么安排的,但我们公社这边准备的两个解说员,并不会说外语。这次来的代表团,成员构成比较复杂,来自好几个国家,说什么语言的都有,给翻译工作带来了一定的困难。如果公社安排的讲解员会说外语,就可以直接用外语给外宾们介绍公社的情况,能节省一半的翻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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