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几个月外事办没什么接待任务,基本是放养状态。
反而是群众工作办公室和档案室忙了起来。
从上个月起,各种举报信如雪片般纷至沓来,每天都能装出一箱子信件。群工办只有两个工作人员,这些信根本无法及时处理。宋恂便只能将外事办的人手补充进去帮忙。
有几个女同志比较感性,看举报信像看话本小说似的,废寝忘食,偶尔还能看湿了眼眶。
而档案室最近也人满为患。
县里刚出台了针对退职民办教师的补助政策,一石激起千层浪,数百名民办教师聚集到县委大院查档。
宋恂坐在办公室里,还能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
而吴科学就是在这时被齐麟带进来的。
“来找你一趟真是不容易啊,门卫那大爷比我们街道的大妈盘问得还仔细!”吴科学坐到宋恂对面,抄起桌上的茶缸子就猛灌了两口。
“最近在给民办教师查档,都在门卫那里登记,估计是把你当成民办教师了。”宋恂又给他续了点水问,“什么事不能去我家里说,还非得找到单位来?”
吴科学还是头一回来他的办公室,打量了一圈觉得没什么稀奇,便说:“有个好事,先跟你说说,暂时别让你媳妇知道!”
宋恂无语脸:“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事。”
“真是好事!”吴科学眯缝着眼睛说,“就我们在先锋路上的那套小二楼,被政府收回了,上个礼拜就通知,让我们另找办公地点。”
“都无家可归了,这也能算是好事?”
吴科学两口子是住在那栋带露台的小二楼里面的。
“哎,你听我继续说嘛。”吴科学的小眼睛里透着精光,“毫无预兆地就让我们搬家走人,连声招呼都不提前打,那我们肯定不乐意呀,所以我就跑去街道,问了具体情况。你猜怎么着?”
宋恂对他设置的悬念不感兴趣,作出一副“你爱说不说”的表情。
吴科学自问自答:“先锋路上目前只有两个单位被通知撤离空出房子,一处是我们这栋,另一处就是在我们隔壁的邮电所。听说是这两栋房子原来的房主在月初被解放了,原本被收走的房产自然也得还给人家。”
“那你们找到新住处没有?”
“找到了,哎呀,这个不是重点!”吴科学直起身凑近他说,“办公用品搬走以后,我回先锋路去做收尾工作的时候,见到那个房主了!四十多岁就一脸褶子,他们家只剩他一个了!”
宋恂叹口气:“自己一个人守着那么大的房子也是难受。”
“谁说不是呢,”吴科学低声道,“所以那个房主想把房子卖了,离开海浦搬去其他地方!”
“他家不是只剩他一个了吗?其他城市还有亲戚?”
“我怀疑他可能是想出国,能在那条街上有房子的,多少得有点海外关系吧?以前先锋路可是叫万国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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