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三角眼身边的年轻女工说:“魏老三,你不是前年就被厂里辞退了嘛?跟我们不是一个情况,少在这里瞎掺和!赶紧走吧!”
魏老三不服气道:“我妈也被清退了,我是代表我妈来的!”
“老娘自己已经来了,不用你代表!”
趁着工人们内讧的工夫,刚在人群外围喊过话的宋恂,赶紧推着保卫科的人冲进人堆,给老袁一行人,挤出一条可以进厂的通道。
袁正清被人护送着顺利进了厂区,无视了几个等在厂里,表情讪讪的厂领导,也没有理会他们去会议室坐下谈的提议。
站在厂部办公楼的台阶上,跟大家讲话。
“同志们,今天不是我第一次来纸箱厂了!实际上,在此之前我已经来过了两次。当时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来搞调研呢?就是怕遇上今天这种情况!这样一窝蜂地聚在一起讨说法,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这里的大部分工友们都是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的好几张嘴睁眼就要吃饭!像是刚才那位干了十四年临时工的女同志,我也是了解过情况的,她跟我是本家,也姓袁,名叫袁玉梅,十四年来先后在原纸仓库和瓦楞纸板生产车间工作过。除了这个儿子,家里就只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婆婆了,我说的没错吧?”
没想到会被地委书记点到名的袁玉梅,讷讷点头。
“与袁玉梅同志一样,其他同志的基本情况,地委也是做过了解的。只能说,大家都很难,生活得不容易。此次所有临时工被纸箱厂清退,表面上的原因是厂里停产,发不出那么多工人的工资了,而挖掘深层次的原因还有很多,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管理不善,产品质量跟不上当前形势。”
其实,老袁内心里认为,主要问题出在人的身上,这家纸箱厂,十年间换了七位一把手,每一任离开时都留下一笔烂账,原材料盲目采购,有账无物,厂里连年亏损,负债累累。
纸箱厂是沉疴积弊,今天的局面并不是短时间内造成的。
但是当下的主要任务是,尽快安抚住工人的情绪。
将厂领导的一笔笔烂账摊在工人面前,对解决问题完全没有半点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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