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不顺,他突然站起来,手臂高举就要使劲砸下,陆大有急忙扑上去抱住他:“小二你疯了!这可是咱们的命根子,要是回去了,咱们还得靠它翻身呢,你要实在想出气,就打我一顿吧,反正哥哥皮糙肉厚挨得住,但是千万不能再糟蹋这宝贝了。”
陆小二颓然放下手臂,原地站了一会,他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这才道:“咱们去海边找船,先把船藏好,然后找个山洞暂时住下来再说。”
船上还有最重要的东西,那一箱马铃薯,两人每天吃鱼吃得一闻到鱼腥味就想吐的时候,都没想过把那箱粮种吃了,连一个都没舍得吃,没道理到了这边就放着不管了。
又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的山顶洞人生活,白天他们要小心避开这里的土著,晚上要防着遍布各处的野兽毒虫,饿了就外出打猎捕鱼,渴了就用树叶攒雨水,幸好这里雨水丰富,也没让他们渴着饿着。
过了大概一个多月,这一天,两天在海边远远地看见三艘大船正在靠近。
眯着眼看了好久,等到船再近了点,他们看见船头高高挂起的旗子上,看着似乎是个方块汉字。
来的是海宁黄家的船,黄嵩一共派出三支船队,分别向着三个方向出发,这一队在海上打转了三个多月了,出发时一共百余人的队伍,因染病或遇到风浪,折损得还剩下一半人数。
等船靠岸,年轻的管事带着众人刚一踏上陆地,就看到不知从哪钻出来两个野人,头上顶着鸟窝一样乱糟糟的发,胡子蓬乱打结,身上的衣裳破成一缕一缕的,只能勉强遮住身体。看着他们激动亲切的眼神,就像见了失散多年的父母似的,一见面就开始嚎啕大哭:“老乡,你们终于来了!”
众人唬了一跳,“唰唰”几声,数把雪亮长刀指着两人的脑袋,陆小二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我、我也是大黎子民,我们兄弟两是滨州呈县人,也是出来寻找粮种的,不是坏人。”
管事摆了摆手,身后几人将刀收起,他好奇地看着两人问道:“瞧你们的样子,来的时间应该不短了,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可见过当地的百姓与官府人员了,又是怎么变成这般落魄模样?”
陆大有怕说错话,陆小二就给他解释:“大人,说起来实在是一言难尽,我们先是在海上漂了几个月,好不容易从海盗手下死里逃生,又流落至这个地方,这里的人与咱们语言不通,说的什么鸟语,一句都听不懂,他们甚至连衣服都不穿,身上随便裹一块兽皮树叶就四处跑,一见我们就喊打喊杀的,我们兄弟二人躲藏了一个多月,这才终于把您盼来了。”
黄叡皱了皱眉:“听你们这么说,倒像是茹毛饮血的蛮子,难不成这里所有人都是这样?还是只有那几人如此?”
陆小二道:“我们至今见过四拨人,所有人都是这番打扮,不过,偶尔见过的几个女人倒是穿了衣裳,但我瞧着,那料子粗糙得很,连我们村里的姑娘穿的都不如。”
黄叡摸着下巴沉吟半晌,随后吩咐众人道:“先生火做饭吧,看看周围能不能抓点野物,吃饱喝足了咱们就上路,要是能在这里寻到珍贵的粮种,家主给的赏赐足够让咱们每一个人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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