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我昨天和太子妃还在说,一定有人捣鬼,是谁?”
凌昭报出了一个名字。
这两日他被困在宫里,季白在等船,信芳在外面跑。
皇后的小舅舅行事根本没遮掩,大大咧咧地。他本就是在鸿胪寺挂职的,正是本部事务,要接触到二王子很容易。
只他在鸿胪寺挂职多年,只偶尔才点个卯,那两日忽然频繁出现,虽是在青楼里与二王子接洽,还是引起了二王子身边跟随的鸿胪寺低级官员的注意。
信芳往那边一打点,就问出来这个有点异常的事了,回去禀报了凌昭。
鸿胪寺的绿袍官员自然不知道宣平侯府和林嘉之间的过往,凌昭一听就明白了。
太子大怒。
凡是和宣平侯府有关的,都会引起他的大怒。
重华是他亲妹,但若非要在重华和林嘉之间选择,太子和太子妃都宁愿保住林嘉。
奈何便是太子和皇帝情深,皇帝也有他自己的立场。重华对太子来说是仇人之女,却终究是皇帝的亲女儿。
“太子妃为这个还哭了一场,觉得义德实在命苦。”太子叹道,“只如今没办法,父皇的圣旨都下了。邦交无戏语……”
太子又道:“但你知道,我是不赞成的。”
凌昭道:“也并非不能打。”
太子叹道:“父皇若康健着,或许他也愿意打。只如今……”
谁不想做一代明君呢,只也得有那个条件。
皇帝已经强烈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他现在的精力也只够做一件事的了,他选择了凌昭的奏疏,实分不出精力再去打仗。
战争岂是国内一两件政务能比的?一个当皇帝的若不能总控着全局,哪有勇气开启站端。
他早就说了,沈赫城和西边都是留给太子的。如今,以安抚为主。
嫁个公主过去不能安稳一辈子,但至少能安稳好几年。他想为太子多争取几年。
年轻人的血当然更热。太子当然想开疆拓土或者至少平定边疆,四夷来朝。
只眼前,更重要的还是皇帝的身体。他有再多的热血,也不能不顾皇帝的意愿,在他虚弱病重之时开启站端。
他虽监国,也没有这个权力。
凌昭默然。
过了片刻,他抬头:“殿下,林嘉是在金陵我家里长大的,殿下是知道的吧。”
太子道:“你们是认识的,她跟我说过了。”
凌昭道:“殿下,我去送亲吧。”
太子讶然:“你吗?你可抽得出身?”
凌昭道:“这边的事在收尾了,地方做事,有内阁盯着。也用不到我。”
“我正好……”他抬起寒潭一样的眸子,“替殿下去看看西疆。”
太子的犹豫被这一句冲破了。
西疆是他未来定要趟平的地方,他心里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怎能不被凌昭这一句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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