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襄没用江夏撵人,安排好程琪和沈琥,就自己起身走了。
江夏穿了斗篷,将他送到大门口,看着他走远了,这才转回来。
从不失眠的江夏,这一夜却莫名地没了睡意。
碾转到交了四更,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因着没人管,丫头们也不过来催促,就让她一直睡着,一睁眼天色已经大亮了。
“哎哟,几点了?”江夏一下子跳起来,下意识地问道。
翠羽笑着进来,拿了熏笼上烘的热乎乎的棉衣过来给江夏穿上,一边道:“姑娘不用急,不晚,才刚过辰时。”
“呼,还以为晚了!”江夏松了口气,动作却也不敢怠慢了,麻利地穿好衣裳,让彤翎给她绾了个单螺髻,挑了徐襄给雕刻的一支木簪子攒了,又将备好的一朵蜜蜡芙蓉花攒在发髻下,旁边是一朵赤金珊瑚流苏簪,也算是她比较隆重的装扮了。
看她愿意打扮,彤翎在旁边撺掇着:“姑娘做了那好些个胭脂膏子,就那么白搁着也是浪费了,不如姑娘也试一回?”
江夏瞥了她一眼,转回来想一想,自己打开胭脂盒子,挑了一点,在大拇指根匀开,然后均匀地拍在两颊上。
她这张脸本来生的就不赖,最初只是气色不好,太瘦,小脸看着黄黄的不精神。经过这小一年的调补,气色大好起来,真正的白里透红,健康润泽。入了秋之后,她又自制了几种护肤的润肤露、润肤膏,每日用着,保湿营养都做的不错,这脸色皮肤就更是好起来。这会儿再少少地增了一点点红晕,整个人都鲜亮了许多。江夏照着镜子里看看,心下还是美美的。这可是真正的素颜了,没有动过刀子,也没有画过妆的!
衣服是她来到临清后做的,象牙色的丝绵袄子,领口袖口绣了成簇的丁香花儿,外边是一件湖水碧的长褙子,也絮了一层薄丝绵,有几支素兰在衣襟底部斜斜地生出来,延伸到腰际,恰恰好的柔婉素雅,不枝不蔓。
江夏这一身打扮走出来,彤翎和翠羽也都连声赞叹起来。
翠羽还有些惋惜道:“姑娘那一件梅红绣菊花的褙子也好看……”
江夏笑着横了她一眼:“今儿我还是过去给大姑奶奶看诊的,又没打算往前凑,弄那么花哨做什么?”
说着披了斗篷往外就走,又回头叮嘱:“翠羽别忘了把我的衣裳准备好了,我一会回来,还要带着沈琥和程琪去认认门呢!”
翠羽答应着:“姑娘放心吧,奴婢忘不了!”
心里却不免懊恼,大姑奶奶一时好不了,姑娘离不开也就罢了,昨夜那么晚咋还让二少爷走了呢?或者,再不济也跟二少爷说好了,等大姑奶奶醒了,姑娘就进京去寻二少爷才好哇。这么着,在外头住着,总归不是事儿。太太是没发话,万一发了话,有多少张嘴也辩不清吧。
唉……翠羽又叹了口气,还是去把江夏的男装取出来,捡着皱褶的地方,用熨斗熨平整了,挂好,又把搭配男装的靛蓝色斗篷找出来,一起收拾好了。
那边江夏照旧进了徐慧娘的院子,给徐慧娘行针。
景谅在徐慧娘屋子里,迎着江夏进去,就拱手告罪:“思成就不能陪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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