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上码头,却上不了岸。
付老头披了蓑衣戴了斗笠,上岸购买青菜之类的给养,江夏给了他二两银子,叮嘱买几样特色美食来。
付老头唱个喏,笑道:“先生耐心等着,小老儿去去就回!”
说起这付家人,江夏也算机缘巧合。付老头原来就是混漕帮的,儿子付春来长大后,付老头就退了,回家种田,侍弄庄稼,付春来也不负厚望,很快成了临清漕帮的三哥,人称付老三。
只不过,好景不长,付老三在一场械斗中受了伤,卧床不起一年,差点儿就那么憋屈死。幸好遇上江夏,给他疗了伤……如今,付春来已经能够自主活动,伤腿仍旧有些不便利,却比卧床强的太多了。
是以,江夏找到段宏德要船要人时,段宏德就举荐了付春来,说付春来原本就掌管着鲁北到京城这一段,地面人头极熟,一般的看见付春来,也不会上前寻事了。
说到付春来,江夏倒是比较满意,怎么说,她与付家也算有一段渊源,付春来能掌船自然最好。接过一说之后,付老头、付老太也执意同行,于是付家老少四口,就成了这一次出行的船家、向导加旅伴。
付老头曾经也是跑船的,对船上、码头上的一应事务皆是熟悉通透的,印象中老实木讷的庄稼老汉,一到了船上,竟然恍惚变了一个人,变得通透豁达,八面玲珑起来。
看着付老头一路去了,付春来从后舱里慢慢走过来,他的那条伤腿走路有些跛,但他整个人已经与床上濒死的样子天差地别了,精瘦却日渐健壮起来。
他穿着短打衣裤,赤脚麻鞋,却神态恭敬肃穆,距离江夏四五步远处停下,躬身道:“下雨天容易上鱼虾,若是先生有兴致,后舱里有鱼篓子,可以下着玩耍一回。”
正看着大雨百无聊赖的小鱼儿一听这话,立刻拊掌叫道:“这个好,快快备来!”
付春来没有立刻答应,只抬眼看向江夏,见江夏点头同意,这才躬身一抱拳,转身慢慢往后舱里去了。
小鱼儿瞪了瞪眼,扑过去抓住了江夏的胳膊:“你这是从哪里寻摸来的人啊,这么木讷无趣的……”
江夏斜睨着逐渐恢复了活泼玩闹性子的小鱼儿,似笑非笑道:“你个坏丫头,人家不就是没听你吩咐么,你转眼就来挑拨……”
睡觉的齐哥儿被笑闹声叫醒,懵懵懂懂地睁开了眼,大眼睛眨啊眨地看着小鱼儿,嘿嘿地笑起来:“鱼儿姐姐羞羞羞,那么大人还不乖……”
“嗳,你个小东西也做反了,看我这回不好好收拾你……”
大雨连天接地,这一条不起眼的篷船上,却笑声一片。
临清城里,四喜楼。
宋抱朴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大雨,手中捏着一只酒盅儿转啊转……那个丫头不知到没到河间府……
“世子爷是不是又担心那俩大胆丫头了?哈哈,你尽管放心,段宏德那老小子做事还是很周全的,安排了三条船,前头开路的,断后的,还有相随护卫的,都是他们那边一等一的好手。”赵赫不在意地笑着,拎着酒壶给宋抱朴添上一盅酒,转回头来,看着屋内默然端坐的徐襄,“这会儿说旁的都是虚的,还是想想法子把和亲搅黄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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