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又一次拱手道了谢,就在火塘旁边坐了。
江夏将自己带着的牛肉干捧上来:“老人家,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您收下!”
老人显然很不爱说话,默不作声地将肉干接了过去,脚步笃笃地走进一片黑暗的里屋去,片刻,手里捧着三只黑色的陶碗转回来。
二月上前,接过老人手中的碗,盛了三碗分到个人手中。
捧在手中,江夏才看清手中碰的是汤汤水水里有米有黑乎乎的腌肉,应该是腌肉饭,散发着一股特异的厚重的香味儿。
二月又从包袱里取出自带的杠子头,递到江夏和越哥儿手里。江夏看着那老人的目光,伸手将刚刚拿到手的杠子头递过去:“这是我们带的干粮,您尝一尝?”
那老人竟没拒绝,一伸手接了过去,端详了片刻,就送到嘴边去咬。
江夏正想提醒他,杠子头太硬,小心牙齿,那老人却很轻松地咬了一块杠子头下来,一边咀嚼着,一边看着手中的火烧,片刻抬眼看向江夏,点点头道:“好吃!”
江夏露出一脸的笑来,“你喜欢就好。我这里还有一些,多给您留一些好了!”
三个人三匹马,别的行李没带多少,吃的喝的却带的很足。多了没有,给老人十个八个杠子头还是有的。
二月闻言,立刻转身将一个包袱拿过来,双手捧着递给老人,老人接了,明显比之前的肉干更高兴些,连走路的脚步声似乎都轻快了许多。
江夏三人就着热汤吃了杠子头,火上的陶罐已经换成了一个陶壶,浓浓的茶香从陶壶中散发出来,沁人心脾。
一人一杯野茶,闻着极香,喝在嘴巴里,却苦涩的很。越哥儿喝了一大口,差点儿吐出来,好不容易才勉强咽下去,却不敢再喝了。
江夏是喝过少数民族饮的茶叶的,知道轻重,小小地抿了一口,细细回味,浓重的苦涩之后,会渐渐回过来一缕甘甜,让人惊喜!
或许,这就像暗夜独行的人,看到一个火星儿,都能让他欣喜若狂!
喝着茶的功夫,江夏猛地听到外头的马儿一阵嘶鸣,二月霍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那老人却突然开口,冷喝道:“站住!”
二月脚步一顿,回头看过来,那老人却垂着头喝茶,再不肯出声。
江夏开口道:“听老人家的话吧!”
越哥儿也已经站了起来,听到这话,不由道:“可是马儿……”
江夏摇摇头:“马儿没事……你们听,它们已经不叫了!”
越哥儿和二月闻言,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果然,刚刚嘶鸣的马匹已经没再发出声息。屋外,万籁俱寂,连只虫儿的低鸣都没有,整个小镇子沉寂寂一片,似乎没了半点儿生气。
与此同时,江夏的目光却落在了火塘上,刚刚还噼啵作响的火塘,这会儿也没了声息,那火苗儿明明燃烧着,江夏却感觉不到了之前的温暖,一股潮水般的冷意,正由远及近,蔓延上来,将每一座房屋,每一个人,逐一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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