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宫门下,江夏才暗暗松了口气。福宁却一招手,两个小黄门轻悠悠地抬过一乘紫竹亮轿来!
“这个就不用了……”江夏连忙推托。
福宁却一脸苦笑地拱手道:“江大人就别过谦了,赶紧的,别让皇上等着了。真的等久了,我那顿大板子可逃不脱了!”
江夏无法,失笑着摇摇头,上了紫竹亮轿,两个小黄门轻悠悠抬起来,脚步轻快,飘忽忽去了!
本来平静沉默的宫门前人群,静默了片刻,随即骚动起来。
唉吆喂,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新贵,竟这般深得圣心,荣宠无限啊!
一个四品官啊,竟然有御前大总管亲自接到宫门,进了宫门还有亮轿接着……这待遇,别说没见过四品官享受过,就是一品大员、勋贵王孙们,又见过几个有这种待遇的?
门前那块下马石立在那里可不是玩儿的,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再往里,哪个不是大步二步地走过去?
咳咳,扯得远了,人群议论一阵,不得其解,有那心思转得快的,抢着第一个跑到江夏的车子跟前打探、交好去了。主子进宫,随从还在啊,能搭上话,拉上关系,就这份圣宠隆厚,就错不了!
不说,赶车的程琪和随车的石榴被众人如何包围,只说江夏进了宫,一路疾行,不消两盏茶时间,亮轿落地,江夏下了轿,已经到了承乾殿门外。
时隔一年时光,隔着塞外漠北的风沙冰雪,再看这人间帝王居住,心中感想又有不同。
江夏抬眼看了看,这才随着福宁的招呼,抬脚迈上丹陛,往承乾殿里去。
进得殿门,江夏抬眼,就看见那把无数人向往、畏惧、崇敬的椅子,面南背北,摆在那丹陛之上,丹陛下,鎏金仙鹤口中香雾蒸腾,烟霞呈瑞,将那黄金椅子烘托得云蒸雾绕,朦朦胧胧,如在云端。
这椅子,这丹陛,这香雾烟霞……一切的一切,似乎永远不会改变。江夏却知道,没有什么不会变,即便不同的时空,也终究逃不掉历史洪流滚滚向前。
一瞥之下,心下感叹。也只是一声感叹!
江夏很快就收回目光,收敛了心神,随着福宁的示意,转身斜刺里去,跨进一道屋门,走进承乾殿的东暖阁里去。
宽大的御案,一摞一摞的奏折,伏案工作的皇帝。
外边的龙椅丹陛没有改变,江夏却只用了一眼,就发现了,就在皇帝的鬓角,竟有一点银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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