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的记忆力不错,又抄写了一遍,虽然只剩了小半柱香时间,她却也记了个大概。
她依着自己的记忆,又与原稿对照着,还没对照完,王太医推开门走了进来:“一炷香毕了。”
说完,不等江夏回应,直接伸手把江夏手中的笺纸抽了过去,然后手一转,泛黄的明显有了些年头的笺纸就落到了屋角的一个炭盆子里!
“师傅!不要!”江夏下意识地出声阻止,却仍旧无法改变,那张笺纸落入炭盆里,眨眼化成了灰烬。
“师傅?”江夏愕然抬头,不解地询问。
王太医的目光从炭盆子上转回来,一抹沉痛来不及掩去。
“我家有祖传,祖宗立下的规矩,传子不传女,秘方更不能外传!”王太医说到这里,目光转回来,落在江夏脸上,看着江夏嗫嚅着想要说话,他抬手将她止住,淡淡道,“祖宗秘方不慎被你看见,乃是我一人之过,毁去秘方,从此王家再无此方。”
“师傅!”江夏心中巨震。来到这个世界好几年了,她明白,王太医这一番话,称其为‘重逾千斤’也不为过。一时间,她满心感慨,满心感激,满心震撼,张口却发现,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
她收敛玩笑之色,肃穆了容颜,一撩衣袍,在王太医面前郑重跪下:“师傅放心,次方交给徒儿,徒儿必定慎重待之,绝不敢污了师傅之名。”
说着话,她将袖口中藏的眷抄稿拿了出来,王太医却不等她再说什么,就径直抬脚往外就走:“你不要耽搁了,赶紧去厨下,你师母等着你做鱼添菜呢!”
江夏微微一怔,然后将那眷抄稿重新放回袖口里,恭恭敬敬给王太医磕了个头,这才答应着起身,对站在客厅门口的王太医灿然一笑,然后招呼着门口的几个姑娘,“走,我带了螃蟹来,你们不说要学着做蟹的,来,我教你们!”
二月初,刚刚开海,开凌的鲜活梭鱼,肉质细嫩白润,用渔村里最简单的炖锅,不许加太多作料,肉质保持着最本真的鲜甜,又足够软嫩,入口都不用咀嚼的,用舌头轻轻一抿,就融化了,满口鲜香。
渤海湾产的大个梭子蟹,母蟹直接上锅清蒸,满满的红膏,呈现出一种玛瑙样的光泽来,还没吃呢,就已经垂涎欲滴了!
江夏先掰了两只蟹子,分别递给王太医和邢氏。又将嬛娘拉在身边,掰开一只蟹子,把蟹胃剔除,只将满满一盖子蟹膏地给她。
“浇一点姜醋再吃!”江夏笑着叮嘱一声,嬛娘乖乖地舀了一小匙姜醋浇了,然后用匙子一口一口吃着,满脸的饕足呀!
“这孩子!”邢氏看着自家小女儿一副贪吃样儿,忍不住嗔怪一声。
王太医却并不阻止,只满眼宠爱地看了老生女儿一眼,吩咐江夏:“将那热热的酒给她斟一盅,压压寒气!”
“哎,她还小呢!”邢氏在旁边软软地抗议。
王太医但笑不语,江夏对她笑笑:“婶婶,就一盅酒,压压寒气,无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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