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襄无声地笑容加深,眼睛都笑完了。他揽着江夏要走,却不想,某人使了千斤坠,根本不肯挪步。徐襄无法,抬头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只能低头凑到江夏耳边:“大舅舅娶了四房小妾,却没一个能生出孩子来……”
说到这里,见江夏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懵懂状,他皱皱眉头,不得不进一步通俗化自己的解释:“大舅母连生三个闺女,而且相隔都是六岁,最后的小表弟还是出在她的肚子里……你想想,没几分手段,哪能做到这些?早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江夏没有反应,但总算不坠着身子不肯走了。徐襄只当她想事儿,也没在意,揽着她,将她送上暖轿,一起回去了。
却说刘氏与郑氏一起回了郑氏居住的院子,郑氏脸色极难看,下了暖轿,连看都没看刘氏一眼,就径直回了自己屋里。
刘氏落后一步,等她下了轿子,眼看着郑氏回了屋子,她就被晾在了后边。
李婆子上前来替刘氏拉了拉斗篷,扶了她低声道:“太太赶紧进去吧,外面风太冷,别伤着了!”
刘氏点点头,目光不经意地瞥一眼亮着灯的东屋,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进门,然后,片刻不停地径直回了西屋。
进了西屋,门帘子一放下,脚步虚浮的刘氏就恢复了清明。
她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讥讽,也不用婆子丫头伺候,自己解了身上的大毛衣裳,一边送到衣架子上去,一边吩咐李氏:“你去东屋里向姑太太问一声,看有没有崖蜜,要一罐子来。我喝多了,要崖****醒酒!”
李氏跟她时间久了,听了这吩咐,半点儿迟疑不打,更不询问缘由,只答应着,转身就去。
刘氏在临窗的暖榻上坐了,随意踢跳脚上的羊毛小靴子,将腿放进榻边的火桶里暖着,一边在旁边的小几上端了热茶捧在手中,叹口气道:“这位江氏还真是合我的心……唉,只恨我生儿子生的太晚,不赶趟儿,要不然抢也要把她抢回去做儿媳妇去!又能挣钱、又能医病,还那么大度、豁亮,真真是,多少好!偏偏有人生在福中不知福,还总是出秧子!真是闲的!”
东屋里,李氏轻手轻脚进了东侧屋,只见两个丫头站那里候着,她连忙撑起一脸的笑上前招呼:“两位姐姐,我们太太打发婆子过来看看姑太太,刚才看着姑太太脸色不太好,可是不舒坦?”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都在心里道,还好意思来问,还不是因为你们太太那个不着调的,第一顿接风宴,居然当着那么多小辈的面儿就贪杯喝多了。喝多了还不算,居然嘴巴就没了遮拦,该说不该说的说个没完……真真是给太太丢脸!
心里这么想的,话却不能由她们来说。毕竟,那位再不好,也是太太的娘家大嫂,眼前看,太太还多有仰仗之意,她们做丫头的哪敢得罪了。
于是,两个丫头连忙也撑起一片笑脸来,互相看看,还是年龄大一岁的琉璃不得不开口:“多谢舅太太惦记,我们太太今儿累着了,已经歇下了,请嬷嬷转告舅太太,请她放心吧。”
“那我们太太就能放心了。”李氏笑着应了,却没有走的意思,然后,在琉璃、翡翠两个丫头的惊讶目光中,李氏笑嘻嘻地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劳烦两位姐姐,不知道姑太太这边有没有崖蜜,我们太太喝了酒中药吃点儿崖蜜解酒才行的,不然第二天就不好受……”
两个丫头几乎呕出血来:不好受你还喝?拦都拦不住?说那酒跟甜水儿似的,一口一个‘我没醉’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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