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娘暗暗松了口气,不怪她就行。不怪她就行!
江夏没有多理会徐慧娘怎么样,她抬头看了一眼徐襄,反握了他的手,点点头,道:“你来帮把手吧!”
梅娘很热心地想要上前,却被芸娘伸手拉住,对她使眼色摇头道:“这会儿不是闹得时候。”
梅娘嘟嘟嘴,很不情愿地又退了回去。
这边,床帐子已经被高高挑起来,用鎏金帐钩挂住,角落的烛台也移了过来,两个九枝的烛台将郑氏床前床上照的亮堂堂的,宛如白昼。
江夏松开徐襄的手,走过去,一边将自己的衣袖挽起来,露出小半截雪白细腻的手腕子。
那手腕儿细腻白皙,纤细柔弱,手指也是白莹莹纤细好看,宛如最上等的象牙雕就。若不是亲眼见过,怕是没人会相信,这样一双腕子,这样一双手,竟能治病救人。
江夏脸上平静,几乎没什么表情。偏偏这样的她,让后边围观的几个人少了些恐惧慌乱——既然江夏这般平静,并没慌乱,想必,对治疗郑氏的病很有把握吧!
徐襄却是知道真情的,他的表情虽然还算镇定,但深沉的目光,和紧抿的唇角,难免泄露出一些他心底的紧张来。
江夏走的不急不慢,等她站到郑氏床前,她的衣袖挽好了,旁边石榴跟着捧上来的药箱子也打开了,江夏取了酒精擦手,擦针,一边指点着让徐襄将郑氏的头扶正,额头上的抹额摘掉……
然后,她上前一步,手中长及五寸的银针,就在郑氏头顶的穴位上扎下去。
这一开始下针,周边的人就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只怕弄出什么声音来,影响到江夏。
一枚,两枚,三枚……
银针,一枚又一枚地下进去,江夏表情不变,只是脸色渐渐褪去了血色,苍白起来,连唇瓣上的红润也渐渐褪了去……只有一双眸子,镇定沉着,格外黑格外亮!
又是一枚针下进去,徐襄伸手阻住江夏,拿了帕子替她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子,一边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递到江夏的嘴边:“喝两口!”
江夏半垂下眼睛,乖巧无比地喝了几口水,摇摇头示意够了,徐襄就将杯子拿开,然后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终究没发出声音来。
一边是对妻子的心疼,一边是对母亲的担忧……徐襄的心仿佛被某个无形的手搓揉着,钝钝地疼着。
江夏却完全不理会身周其他,只专心凝视着郑氏和郑氏身上的一枚枚银针。
连续下了十几枚银针,郑氏的头几乎要被扎成刺猬一样了,江夏略停了停,回手运起最初的针……
平常医者施针,不过是捻、弹、提等几种手法,针基本保持着一定的深度不会变动的。江夏手中的针却仿佛活了,竟自动地跳起来……
近前只有徐襄一个人,他也有一瞬的愕然,随即,他的眼中迸出一抹亮光来——夏娘这等神技,或许能够将母亲的病再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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