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外看田地,一下午功夫来回紧张,江夏之所以回家,也是要换身衣裳,然后骑马出门。午饭都没留多少时间的。
听到人报江齐到了,她似乎并不意外,头也没抬,直接吩咐:“看看二爷是坐轿还是骑马,坐轿就给他找匹马,让他送我出城吧!”
连翘等几个丫头先是一愣,随即就满脸放松地笑着应了,然后让云香和南芜往前院走一趟。
江齐满心悔愧,强自压抑着,乍一听到姐姐传出来的话也是一愣,片刻,才猛地一下笑开了:“是!回去给姐姐说,我坐轿来的……给我备马吧!哦,不用太好了,春上刚得的那些大宛马里随便牵一匹就行啊!”
南芜还好,云香却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一边还不得不曲膝告罪,然后匆匆赶回去复命。
江夏一盏茶喝完,正在换出门的衣裳,听得云香笑嘻嘻地回话,隔着屏风笑骂道:“一共得了三匹,就他好意思还说‘随便牵一匹’!”
既然是特意强调‘坐轿’来的,那肯定是骑马的。明摆着自己骑了马来,偏偏撒泼耍赖地再要一匹好马,不过是想着表示姐弟情分没生分……
江夏一边骂着,心里却到底忍不住暗暗落下一道轻叹:终究是都大了,再亲近的姐弟(兄弟),总也会越来越远!想着刻意表达不生分的时候,其实已经是生分了。
一时午饭送上来,应江夏要求,就是四碟子小菜加几张发面烙饼。江夏简单吃了两块饼,就撂了筷子。
天热,却不敢喝太多水。
她固然习惯了穿男装,行至气度都不见丝毫女气,但性别身份却终究无法改变——女子出外,在城中走动、坐车都还好,若骑马,仅仅寻方便处这一件事,也足够难为人了。
她今日出门穿的就是一身灰蓝色的棉布直缀,因为骑马,脚上穿了薄底快靴,腰间扎了四指宽的皂色腰带,又披了一件无袖直身皂袍,戴了顶竹斗笠,出来后,来到二门外,就见江齐已经等着了。
“吃过饭了?”江夏自然地问道。
江齐按捺下心里的悔愧,撑着一脸笑,连连点头道:“今儿的饼好吃,鸭蛋腌的恰到好处,香得很!”
江夏笑着眯眯眼睛:“我让人装了两篓子,你记得带回去……我记得去年的,嬛娘也爱吃的。你带些回去,说不定她也能开开胃口。”
嬛娘这一胎怀的不太辛苦,只是一直胃口不太好。前三个月是早孕反应,现在是五个月了,胎儿渐长,她就觉得顶着胸口,吃不上两口就胀得慌了。
骑上马,江夏与江齐并辔而行,一路上就交待嬛娘的事儿了:“我知道你公务忙,可也不能忽略了嬛娘……女人这时候都娇气,你就得多细心体贴着些……”
江齐听得大姐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乖乖地垂首听着,不时地答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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