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大晴。
江夏一早就打发人去叫蓁娘,说要带‘她们姐妹们’出去逛逛。还说,她来了数日,因忙着打点屋子、布置各处,还没顾上逛一逛惠山县城呢。
前一日,几个小子出门去逛,蓁娘就满心羡慕了,只是曦儿启娘不提,她更不好开口。一听说舅母专程带她们姐妹去逛,自然就欢喜起来,连昨晚祖母将血玉镯子送人的气恼也暂时丢开了手,饭也不吃了,忙不迭地吩咐丫头替她梳头,又挑选了自己最好看的衣裳首饰穿戴了,也等不及人来叫,兴冲冲出门,往舅母这边来了。
江夏和孩子们刚刚摆了饭不多时,正吃着呢,见蓁娘兴冲冲过来,连忙问她可吃过了?又盛了碗银耳百合羹让她再吃一点。
蓁娘没吃早饭,这会儿看见江夏娘几个摆了一桌子精致的小盘子小碟子,盘子碟子里的吃食也样样精致,禁不住就有些心动,是以,江夏一让她,她就没犹豫答应了,脱了斗篷,自然地挨着曦儿坐了,接了碗吃粥。
孩子们牢记昨晚江夏的教诲,曦儿就主动夹了一个鹅油松瓤卷儿放在蓁娘的盘子里:“蓁姐姐尝尝这个!”
蓁娘喝了一口银耳百合粥,觉得清香满口,甜而不腻,很是合胃口,见曦儿送了一个松瓤卷儿,于是笑着谢了,接过来吃了。迅哥儿看她今儿吃的畅快,没再挑三挑四的,也没再哭鼻子流眼泪了,又收拾的精神清爽,一看之下,也不那么令人厌恶了,甚至还暗暗觉得,不哭的时候,这个蓁姐姐长的还不丑,只不过还是比不过自家妹妹和启表妹罢了!
景妱娘当年可是贵妃、太后的,蓁娘容貌上与景妱娘有五六分相似的,哪能丑了,也难怪迅哥儿这么想了。
心里的厌恶略减了些,又想着娘亲的教导,迅哥儿的目光在桌子上一转,伸手抓了一个鹌鹑馉饳儿递过去,道:“你爱吃这个,给你吃!”
蓁娘看着小小少年递过来的鹌鹑馉饳儿,微微意外地抬起眼,然后就看着迅哥儿仿佛被刺到了似的,隔着两个人,将那鹌鹑馉饳儿往蓁娘盘子里一放,飞快地缩回手去,连目光也避开了,于是,蓁娘很不厚道地笑起来。
咬一口,然后蓁娘又抬头看向迅哥儿,道:“嗯,今儿的比昨晚的更好吃!”
迅哥儿莫名地觉得脸有些热,强撑着哼了一声,心道,这鹌鹑馉饳儿裹了一团面来炸,鹌鹑不入味儿就不好吃,腌了一夜的鹌鹑,当然比昨晚匆匆做出来的好吃,还用得着说么!
江夏在旁边看着有趣,心道,小子们以后要多见见外头的小姑娘才好,可不能见个表姐表妹的,就动了心思。她可不希望近亲结婚生个残疾孙子。
一边琢磨着,一边笑着将略显尴尬的气氛调动起来。启娘和曦儿也渐渐放开了,招呼蓁娘吃吃喝喝,一派和谐。
吃过早饭,江夏和孩子们即刻收拾起来,因娘儿们出门惯了,穿衣装扮都不会特别刻意,整齐干净就好了。当然了,如今徐家的家境如此,在他们很俭朴的装扮,出去也不会寒酸丢人就是了。
江夏向来爱穿素淡衣裳的,到了江南,民风质朴,规矩也没那么重了,也就不做男装打扮了,只加了一条雪兔皮宽袖褙子,又披了一件莲青色玉兰映月的狐皮斗篷也就罢了。曦儿和启娘却是粉嫩漂亮,与江夏一款的雪狐皮斗篷,只与犊儿一样,头上都戴着雪兔皮的风帽,毛茸茸的格外俏皮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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