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的湖水,平静的如同一面大镜子,倒映着天上的星光。船行湖上,将这镜面划破,荡起层层涟漪,四散开去,又渐复平静。
江夏看了看各处值夜的人手,眼看着厨房依着吩咐送了热热的汤水来给值夜人员宵夜,江夏就悄声退开,一个人来到船头之上。
夜风微凉,她却不想回舱里惊扰了孩子和丫头婆子们,就在船头坐了下来,依着船舷,目光静静地看着寂静夜色和船头幽黑的水面……
朗哥儿、迅哥儿、曦儿、启娘,还有长安、连生长生……孩子们可好?尽管送来的消息称孩子们平安无恙,可未亲眼看见,她仍旧挂念难安。
水香觉轻,刚刚夫人出舱她就醒了,找了一件比较厚实的漳绒斗篷捧了来,给江夏披上。
夫人的冬装都随着那一艘船烧了个干净……还有船上的粗使丫头婆子……
再回想那一晚,应该是她们的饭食被人做了手脚,然后睡得死沉。离着夫人舱近的,都被连推带搡地唤醒了,但远一些的那些人,大多没逃出来。那艘船上足足五六十个人,如今,回到夫人身边的,不过她们七八个。
将喉咙里的一声叹息咽下去,水香低声问道:“给夫人沏壶热茶来?”虽已是暮春,夜里的风却仍旧凉的很。
江夏低低地叹了口气,吩咐道:“给我取一坛金华酒来吧!”
知道夫人心中忧虑,可饮酒伤身,更何况是愁酒更是最伤身体!
水香开口相劝:“夫人……”
只是,她刚开口,就被江夏挥挥手打断,淡淡道:“去吧!”
“是!”水香也无法,只能答应下来,转身往后舱里去,捧了一小坛二斤的金华酒来,东英也跟在她身后,一手拎了个四方小矮几,另一只手则拎了一只小泥炉子。
水香就在江夏身后的甲板上支起了泥炉子,开始温酒。东英则又折回去一趟,片刻功夫捧了一只攒盒来,在矮几上安放了,打开来看,却是一只九格圆盘攒盒,每个格子里盛着或风味小菜、或干鲜果子,各色各味,量小而精致。
江夏的目光一直在船头的湖水夜色之中,并没有在乎两个丫头忙碌什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