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鸦睫低垂着,微微翕动。
原本是性子如此软糯任人拿捏的主,怎的今日变了脾性?
看样子,她丝毫没有服软之意。
一片沉寂中,容月柔柔地开了口:“这样好的婚事,妹妹怎的不嫁?姐姐我都没有这样的福气呢。依我说啊,妹妹还是服个软,日后进了府,就是堂堂正正的侯夫人,谁都羡慕不来。”
容宛笑了笑,温声道:“姐姐若是喜欢,那嫁给成远侯如何?姐姐会琴棋善书画,比宛儿可好得多。”
容月闻言怒目圆瞪,气得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一时间居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你!”
容月不解,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张氏厉声训斥:“容宛!休要胡言乱语!”
张氏训斥完,见容宛又不说话,便一槌定音:“昨儿个在宴席上已经与成远侯府说好定亲事宜了,今日下午成远侯一家便会过来,到时候你与成远侯也见一面,有什么误会也好解开。你与他也私自来往了那么久,如今无故分开了也对不住人家。”
对不起?何来对不起?
容宛实在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回道:“为何男子与女子提出分开,便是女子的错,女子与男子提出分开,也是女子的错?”
况且还是他对不起她。
张氏气得柳眉倒竖,容将军气得快要昏厥,指着容宛骂道:“疯言疯语!我们容家没有像你这样的女儿!”
容宛半垂了眼帘,鸦睫微微蜷起,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有过吗?
除了瑞珠,真的有人真心待她吗?
看女儿还是这样一副倔强不肯服软的模样,张氏气得一阵阵心悸。
两家已经商量好了,容宛必须要嫁成远侯。
若是半途反悔,不仅是得罪了成远侯府,更是对将军府的前途不利。
她这枚棋子,不当也得当。
容将军喝了一口茶润润干哑的嗓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给我滚!这门亲事,没得话说!”
容宛敛了眸,轻轻道了一声“女儿告退”,便出了门。
她面对着光,背影显得很孤寂。
阳光透过窗牗,洒落一地金光。
容月看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幸灾乐祸。
瑞珠早已抱着披风在大堂边上等着她,看见容宛一副疲倦的模样,心疼不已。她理了理容宛的衣裳,给她穿上披风,柔声说:“小姐,我们走罢。”
容宛颔了颔首。
二人走在回桃香苑的路上,容宛依旧敛眸,一言不发。
瑞珠小心翼翼地凑在她耳边,低声问她:“小姐,老爷他们那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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