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将他放在极恶之巅,认为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邪魔。
少年一腔热血,听了众人的话,想逞英雄来杀了裴渡。
但杀了裴渡,大齐就能安宁吗?
不会。
当朝皇帝无能,虽不能说是昏庸,但也不是做皇帝的料。
没了裴渡,还有下一个权宦,该少的不会少。
而现在天下至少是较为安定的,除了裴渡,反而会打破这一场局。
容宛不知道裴渡究竟做过一些什么事情,但她隐隐觉得——
他不像众人所说那样,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彻彻底底的坏人。
他也会认真查贩人案,也会施舍给小孩儿钱袋,也会告诉自己“别看地上”。
容宛想着,只听裴渡沾了一身血污,面色十分难看。他一步步走向容宛,像是恶鬼从地狱里爬出来。
容宛有些紧张地发着抖,裴渡扫了她一眼,眸子里晦暗不明。
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轻声道:“没吓到你罢?”
容宛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方才命都快没了,他记挂的却是有没有吓到自己。
她摇了摇头:“没、没有。”
裴渡说得很温和:“别看地上,你先回去。”
容宛点了点头,消失在众人面前。离开了裴渡的视线,她提着裙很快回到了宅子里。
一开门,瑞珠看见脸色苍白的她,吓了一大跳:“姑娘,你怎么了?”
容宛小脸还是煞白的,她讲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掌印很奇怪。”
瑞珠疑声问:“怎么说?”
容宛道:“第一,他今日没有杀那少年,面对挑衅反而选择了躲避。第二,他说的那些话也很反常……说因为他丢了自己的命,不值得。”
瑞珠拖着腮,摇了摇头:“姑娘,掌印最近好像的确很反常,或者说,他在故意为之。”
容宛睁大眼:“故意为之?”
瑞珠点头:“我觉得,他是故意不想让你看见他可怕的一面。”
容宛心中更加疑惑。
二人谈了些别的,容宛却心不在焉。裴渡不想让自己怕她?
应该是瑞珠的猜想罢。
她没再多想,正谈话之际,却听“咚咚咚”,有人敲门。
容宛开了门,只见裴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方才容姑娘受惊了。”
容宛摇摇头:“没有,还没、没到那么胆小的地步。”
她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害怕自然遮掩不住。
不过对裴渡来说,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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