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声音沉稳:“裴渡知打搅到陛下,罪该万死。但此事关乎大齐社稷,一日不除,北疆则会一日不得安宁。”
他卖了个关子,皇帝眉头皱得更深:“说来听听。”
裴渡的声音沉得可怕:“容老将军与其子在北疆私自贩卖给尤国兵器图纸,如今证据确凿,陛下若要看,裴渡呈上。”
一旁的太监思索着,裴渡权倾朝野,明明可以直接逮捕将军府,为何还要特地来别宫一趟,禀报皇帝?
他定是为了别的。
皇帝看了证据,勃然大怒:“天子脚下,竟还有这种事情出现!念他有军功,便免了官职,流放西南,再也不要入朕的眼睛!”
“陛下息怒。”
皇帝喝了一口茶水,又疑惑道:“坐罢。裴渡,容家东厂可以直接逮捕,只要你不胡来。为何又来找朕?是为了别的?”
裴渡坐下,脸上看不出表情:“陛下圣明,一切都瞒不过陛下的眼睛。”
皇帝口干舌燥,又喝了一口茶:“说罢。”
裴渡问:“陛下可记得那幅春日山色图的画师容宛?”
皇帝点头:“你倒是有心,找了幅深得朕心的画出来。”
他转念一想,那容家三小姐被流放西南,也实在是可怜了些。
裴渡唇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裴渡心悦她已久,想娶她为妻,望陛下成全。”
皇帝沉吟片刻。
半晌他道:“将军府的事情交予你处理,你自己看着来。若是人家愿意,你娶妻也是个好事。”
贵妃僵在一旁。
裴渡如此受宠,她也是时候该做些什么了。
是夜,裴渡快马加鞭回京城。
—
容宛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小春给自己画眉。少女容颜清丽,此时一打扮,更美得国色天香。
小春不禁看呆了。
她头上戴了繁琐的钗子,重得很。容宛皱了皱眉,很想把这些钗子都拔下来。
真多。这副漂亮的模样,就是给江弦看的?
小春给她打扮好,容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美得不真实。
小春道:“小姐,该上喜轿了。”
容宛坐在榻上,敛了眸子,淡声说:“不急。”
她能拖一时就是一时。
或许呢?或许她一会儿就等到裴渡了呢?
或许她就不必和江弦拜堂了。
小春急道:“小姐,可不能误了吉时。不过一会儿,侯爷便要来迎亲……”
容宛沉默半晌,看了看墙上的西洋表。
她整理着衣摆上的褶皱,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不急。”
她在等。
她在等裴渡解除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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