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宛干裂的嘴唇翕动着。
她轻声道:“我还有一些东西在里面。”
燕王点了点头:“那我带你进去。”
府里被抄得差不多了,容宛走到东院,那东院却还是好好的。
一时间居然物是人非,这飞来横祸打了个容宛一个措手不及。
她一定要把裴渡救出来。
再杀了皇帝,和裴渡踏上那权力的最高峰。
她回头说:“东院是女儿住的地方,恐怕爹爹不好进去,女儿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拿出来就是了。”
燕王点了点头,在府里瞎溜达。
容宛进了东院,又进了裴渡的屋子,将裴渡屋子里的两只小布老虎拿出来,把那一大盒簪子抱出来,装进一个麻袋里面。想了想,还是把玉势装进了盒子里,想着以后能和裴渡用。
又在东院把裴渡一些所查的机密的东西都找出来,他经常放在一个箱子里,还上了锁。她打不开,还是把箱子也塞了进去。
还有那把伞。
那伞已经旧了,容宛看着它,倏然想起了什么。
裴渡说,从一个奴才到权倾天下的掌印,他都喜欢着她。
从一个奴才……
小奴才……
是他!
容宛倏然想起了那个滂沱雨夜,大雨倾盆而下,他被踢打着,脸上却仍旧是不屈的神色。
她打着一把伞,将伞递给了一个小孩儿。
“小哥哥,别哭啦。”
小孩儿的眸中亮起了光,随即抱着伞大哭起来。
从此以后,她经常去看他。
他知道她喜欢小布老虎;他一直藏着那把伞;他知道她喜欢漂亮的簪子。他知道她喜欢书画,于是去学了书画。容宛喜欢什么,他就买什么,容宛会什么,他就学什么。
后来,也是那个滂沱雨夜。
他没有告诉容宛他犯了错要被赶走了,只是扯着她的衣角,哭着说,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孩子也是那样卑微地跪在地上,浑身泥污,哭得让人心疼,她好想去抱抱他,告诉他她永远都不会丢下他。
容宛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想去留住他,却被婆子强硬地抱走了。
听说他犯了大错,老爷说了,要被驱逐出府。
她记了他很久,却不知道裴渡就是他。
前世,他来了自己的婚礼。
今生,他将自己护得好好的,去尝试着接近她,小心翼翼地接近她。
她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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