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裴渡擦干她身上的水,给她一件件穿衣服。
“不必了,”容宛笑着说,“上榻罢。”
裴渡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角不可遏止地弯了弯。
“好啊。”
—
裴渡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反倒是容宛觉得疲累了,躺在他身侧,盖了被子。
裴渡低声说:“睡罢。”
“裴娇娇,”容宛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道,“你好行啊。”
“我是那么腌臜的人,”裴渡突然说,“怎么配你啊。”
她是京城人人都想娶的贵女,是一朵洁白无瑕的花。却被他拉下了神坛。
他怎么配的?
江弦曾经问他,他配吗?
配喜欢她吗?配占有她吗?
他一想到这里,看见她脖颈的红,心里又难受起来。
“你在想什么?我也想倒倒你脑子里的水,”容宛白了他一眼,“还有一个时辰就该起来了。”
裴渡却低声说:“我手上沾了那么多血,我踏着尸山血海上位,我又怎么能配得上你?”
半晌,在一片黑暗中,她笑:“不配吗?你看我们多配啊。”
她低声在他耳边说,颇有蛊惑的意味:“我们一起沉沦吧。去踏碎这个荒诞的王朝,去走上那权力的巅峰。”
“扶持新帝,一手遮天,”她说,“既然骂名无数,我就和你背负这千古骂名。”
他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谋反的太监。
“好,”他颤着嗓子说。
“这条路,是我选的,”她说,“我不后悔。我嫁给你,不后悔。”
天渐渐亮了。
而那雪,也停了下来。
—
皇帝又在发脾气。
折子在他不想批阅的时候,总会丢给司礼监掌印太监裴渡。
好在裴渡也不会胡来,一个个认真批了。
新掌印还没有上位,这位子空着,他也是时候选一个新的掌印太监了。
选谁呢?
御前的齐公公晓得,皇帝发了这么久的怒火,一是舍不得裴渡,二是又因为元皇后的事情恨裴渡。
又爱又恨,真不知道怎么办。
而这个时候偏偏裴渡死了。
那雪又纷纷扬扬地开始下了起来,压弯了花枝。
—
此时,东宫。
太师、太傅、太保三人都聚在东宫。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在朝中不站队、成中立态度的大臣。
屋子里坐着一个生得极为俊逸的青年。那青年正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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