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心情,皇帝又转向裴渡:“还有,你怎么没死?”
既然当初害死元皇后的大约不是沈家,是贵妃,那裴渡便不是罪臣之后了。
还是那个在他身边恭恭敬敬替他办事的掌印太监。
裴渡不紧不慢地接话:“成远侯想让罪臣死,去狱里给罪臣饭里下毒。”
皇帝怒道:“成远侯?江弦?他怎么敢?”
平息了怒火,他正要再问,却听齐公公报道:“陛下,贵妃娘娘到了。”
贵妃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又惊又吓,害怕得浑身发抖。问齐公公怎么回事,他也不答,只让她快些过去。
贵妃一踏过门槛,就往前绊了一跤,险些摔倒。皇帝没理她,也不去扶。贵妃狼狈站起身来,娇声问:“陛下,臣妾来迟了。”
皇帝把册本丢在她手里,贵妃睁大眼看着,不明所以:“陛下,这是……”
皇帝冷笑一声:“你自己看。”
殿中一片沉寂。
贵妃颤抖着看着,每翻一页,身子就抖得越厉害。她最后都拿不住案卷,跳过各种证据跳到最后,她“扑通”一声跪下来:“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做这种事情啊!”
但是证据确凿,又是大理寺所查,甚至还有大理寺卿亲手笔迹,凶手大抵就是她了。
皇帝平复了心情,问容宛:“这案卷你在哪里拿出来的?”
容宛道:“家父给我的。”
皇帝觉得这事情越来越蹊跷了:“那燕王呢?裴渡为什么又没死?”
裴渡沉默。
容宛也沉默。
二人对视片刻,容宛将事情说了出来:“臣女要挟了燕王,要求燕王将案本交出来。”
裴渡把真假掌印的事情告诉了他,皇帝瞪圆了眼。
他又道:“有人将罪臣与他掉包了。”
荒唐,太荒唐了!
皇帝也没问是这么掉包的,只疲倦地按了按太阳穴,又睨了坐在地上呜咽着的贵妃一眼。
一想到凶手估计是她,他一时间觉得这个女人可恶非常。
贵妃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她秀丽的脸上尽是泪痕,抱住了皇帝的腿:“陛下,陛下真的不是臣妾啊……”
皇帝不想看见她。
他嫌恶地一脚踹倒她:“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
贵妃被踹倒在地,疼得浑身发颤。她哭得梨花带雨,而皇帝却没有一丝心疼之情。
她心想自己如果死了,事态会不会好些?死无对证,能不能保住这个儿子?
她低低地呜咽着,倏然间一头往一旁的柱子撞上去——
头还没撞到柱子上,自己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所抓住。
裴渡的手很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身子骨不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