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元清好像还没开窍,满纸埋怨那人来得不是时候,害得她不能出府看书铺开张,只能让胭脂送来足足的响鞭,说这些鞭炮用来祝书铺红红火火,而且她即便不能出去,能在学士府听到鞭炮响声,也算赶上热闹了。
不过温池雨只能辜负王元清这一番好意,二月春闱在即,路上卖字画的书生都不见了,文人举子都在客栈书铺里加紧读书,墨客街上一片静悄悄。
鞭炮嘈杂,她不想扰了书生们的清净。
打算到了吉时,燃香敬神,温池雨和珍珠白玉将牌匾上的红布一掀,便算开张了。
有家书铺——是她的家,也是珍珠白玉的家。
砚书铺里人多,吴管事走不开,特地让吴刚送来一幅字画,上书鹏程万里,意头极好,温池雨甚是喜欢,想也不想便将墙上显眼处自己的字画除下,换上新得的这幅。
画得大气磅礴,上面的题字也是苍劲有力、暗藏锋芒,与砚书铺牌匾上的字像极了。
浓墨处还湿润着,应该是画好不久,特地赶着今日开张送过来的。温池雨之前就被这手好字吸引过,心里有感激有敬仰,忍不住问吴刚:“吴小哥,冒昧问一句,这字画如此行云流水,可是出自吴管事之手。”
吴刚虽一直在书铺里做事,但是他早就跟温池雨她们说过,他脑子简单,不喜读书,满身的力气,就爱学些使力气的活,还让她们有什么事一定要去找他帮忙,他满身的力气,尽管使唤。
这字画显然不是出自吴刚之手,温池雨便猜可能是吴管事所书。
吴刚挠挠头:“不是啊,这是大早上主子府里送来的,应该是主子写的吧。”
温池雨诧异,下意识想起昨日花灯下,先生幽深的眸子,以及梦中温暖的臂膀,失神地望着眼前的画。
任她如何逃避,心中感觉骗不得人,不过见了先生一面,她昨日不仅梦到先生将落水的她救起,还同她恩爱和睦,儿孙绕膝。
温池雨以为是昨夜近水勾出的恐惧,加上她对先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梦中渴望有人救她于水火,又贪心妄想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一枕黄粱,不过是南柯一梦。
“真的是你!”一书生进来,惊喜地看着温池雨,将她从缥缈的梦境中拉回。
面前的书生一身青衫,算不得俊朗,但腹有诗书,气质温润,温池雨只觉得有些面善,一时记不起何时见过。
“是你!那日砚书铺二楼的书生!”白玉第一个想起来,那天她和那个大块头吵架,这个书生帮过她们。
“正是小生,小生一直住在前面的状元客栈,听有人提起今日开了新书铺,想着来瞧瞧,没想到竟然是小姐开的铺子,祝小姐生意兴隆。”书生拱手,脸上是藏不住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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