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景眉目敛起,这事是他不好,没有思虑周全,害她长途跋涉,独自一人在异乡伤怀。
若非鲜卑作乱,他必得赶去水昌县接她回来。
要说鲜卑王年老,膝下王子无数,却迟迟未定下继位之人,因为鲜卑皇室乱得很,王子们都在暗中培养势力,时刻准备争夺王位。
内部动荡不堪,稍微有些脑子,都不会选择贸然出兵反抗宣朝。这些年,除先帝崩逝时,他们以为幼帝难当大任,蠢蠢欲动过,不过被周砚景手腕折服。近五年,都未有过异心。
此番敢突袭边陲小城,周砚景毫不手软,立即下令出兵,只是这鲜卑行事实在可笑,还没正面交战,便主动撤退,主动交了降书,列明往后年年向宣朝进贡牛羊,以求宣朝庇佑。
不战便胜,宣朝士气大涨,朝中上下都在准备鲜卑来皇城进贡的事宜。
鲜卑这一进一退实在诡异,周砚景不想被这表面现象迷惑,不肯放松警惕,需要留在皇城部署。
虽然挂念温池雨,担忧她的状态,也只能抑住,提笔写信。
又叫钱公公进来,让他去礼部走一趟,找出他参加科举那年的考卷。
钱公公虽然已经不在宫中行走,但每次周砚景住在宫里都会跟着来打点,担心其他人照顾得不周到。
这次跟着住在宫里,一呆便是一个月,除了最开始打压寿康宫有点乐子,这段时间实在无聊得发闷。一收到吩咐,猜到小主子想法,立即兴奋起来,没花多少工夫就办好了事情。
猎鹰虽快,却带不了太大件的东西,考卷加上信,实在有些重,钱公公提议让奔马送去。
但是这么远的路程,即便是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也得耗上两日,周砚景不想温池雨伤怀太久,便先让猎鹰将信送去,再让人赶路把考卷送到水昌县。
猎鹰身体强悍,白天赶路的疲惫,在吃过肉食以后,尽数消散,精神抖擞地带着周砚景的信飞向天际。
钱公公看这猎鹰的身影,脸上的笑止不住,说:“小主子选好日子了吗?要跟太皇太后商量商量吗?婚服上绣什么还没定好,日子太赶了怕来不及,不然我叫绣娘琢磨一下,将所有喜庆花纹都绣上去,图个吉祥。”
“不急。”他得了教训,万万不能再背着池雨做事,待她回来再做商议,“你再去查查孔氏,池雨亲生父母另有其人。”
钱公公诧异极了,实在没想到池雨身世如此曲折,更是心疼她,觉得她小小年纪承受太多,二话不说出去指派人做事。
周砚景眯着眼看书案上描金鸾凤纹饰的朱红色纸张,这是温池雨的庚帖,上面写明了她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前段日子把沈府翻了个遍,才在沈夫人房里找到。
下颚处渐渐柔和下来,带着不易察觉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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