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有家书铺是汪洋中的小舟,姑娘便是掌舵的人,而她和珍珠,则是护航的飞鸟。
可是渐渐的,她们都有了意中人,小舟即将驶入安稳的码头,一同翱翔的同伴也有更好的归宿,只剩她一个,孤单单在海上飞翔。不过还好,天高海阔,她有一双翅膀,掌舵人去了哪里,她都能跟着。
别看她整日笑嘻嘻,可是珍珠要嫁人了,注定要离开,她有很多的不舍,但珍珠找到好归宿,心里更多的还是开心和祝福。也有想过,待珍珠嫁给吴刚后,姑娘身边只剩下她一个,她要学着更细心周到些,尽快补上珍珠的空缺。
谁料姑娘今日这么说,显然是连她也不要了,茫茫前路,她都不敢想只剩她一个的日子要怎么过,一时间伤心难以自抑。
白玉这话说得实在可怜,温池雨心都跟着疼了,不禁有些后悔,不该没想好便提这一出,平白叫她们难受。世上哪有后悔药,既然现在话说出口了,不说清楚只会变成一根刺,扎在她们心头,未免伤了彼此感情,必须得一次说个清楚。
浓厚的云彩彻底遮住天上的光,渐渐暗了下来,温池雨拍拍白玉的背,轻声说:“早就跟你们说过,往后我们就是彼此的家人了,打不散骂不离的那种。不许哭了哦,我们白玉,笑起来最漂亮了。”
“今天都怨我不好,好好提这些做什么,害得好白玉伤心掉眼泪了,我该罚,要不就罚我今日不许用晚膳,怎么样?”
“那怎么行。”白玉嘟囔着,看了眼天色,天不知不觉竟黑了这么多,远处有颗星子在闪烁,“姑娘饿了吧,我先去烧火。”
“还真有些饿了,不然我直接睡一觉算了,睡了就不知道饿了。今儿个惹了珍珠伤心,估摸着她该不愿意下厨了。”温池雨想尽快将她们从刚刚的伤心中拖拽出来,故意逗她们,松开抱住珍珠白玉的手,抬脚往堂屋方向去。
珍珠拉住她:“菜还没洗没择,就罚姑娘洗菜择菜了。”
住在这小院里这么久,关于做饭她们早有分工。
三人里,就珍珠有些天赋,做出的饭菜能入口,每日的大厨必得由她来当,灶膛里烧火又是白玉擅长的,温池雨试了几次,控制不好火候,火势一会儿猛一会儿弱,弄得珍珠菜都炒不好了,最后只能被分去洗菜择菜。
明明惹得她们伤心落泪,却都舍不得罚她。
接下来,温池雨去水井边洗菜,珍珠陪着白玉去抱点火的木材。然后白玉留在灶台边引火,珍珠则舀米出来,去温池雨那儿淘洗。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只听见水花溅起的“哗哗”声。
“姑娘。”珍珠忍不住开口。
“嗯?”温池雨手里动作不停。
回头看了眼亮着橘黄色暖光的厨房,珍珠缓缓开口:“刚刚姑娘的话,我知道是为我和白玉好。”
过了开始的震惊,细想想,姑娘当初能毫无顾忌地将卖身契给她们,就是不愿意轻视她们,是打心眼里将她们视作家人,这点毋庸置疑,她们不该质疑姑娘。姑娘说出那话,必然是为她们好。
闻言,温池雨手上没了轻重,木盆里的水被菜带出来,飞溅到眼皮上,下意识眨了两下眼,却挡不住她明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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