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在景王的安排下,温池雨认了郑太傅作义兄,并从长公主府上出嫁,其间并无温国公府的身影。不过,景王府的喜帖也送到了温明华的手上,两人成亲那晚的喜宴,温国公府众人也是去了的。
虽不是以女方亲眷身份出席,但温明华暗自猜想,景王到底是顾念池雨的脸面,想她将来多份倚仗,是不会与温国公府撕破脸的。又或许是池雨心软,近一个月来关怀起了效用,她顾念多年亲情,不忍让疼她的祖母失落。
不管是哪个原因,景王迎娶池雨的阵仗之大,不光是他,全皇城的百姓都看在眼里,若不是把人放在心尖上,又怎会如此上心。
那夜从景王府吃酒回来,温明华静坐在书房许久。
朝廷党派之争愈演愈烈,形势瞬息万变,他无法独善其身。温国公府也不似从前鼎盛,虽有将军府作后盾,但沈家男儿皆在北边,多少有些鞭长莫及。景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在朝堂中说一不二,是再好不过的投诚人选。再者,池雨嫁入景王府,翁婿情谊比他主动投靠谋求得来的信任更为牢固。
只要好好把握,有此助益,从今往后,他温国公府定是荣宠不断,前程远大。
是以,这两日温国公府里紧锣密鼓地准备迎接景王与王妃回门。
今日温明华告假,留在家中主持大局,就连温嘉静也早早地回娘家来,以示尊重。
只是一家人从早晨等到中午,门房的小厮紧盯着街口,一双眼睛都看酸了,也不见景王府马车的影子。派人出去稍一打听,探得景王带着王妃去长公主府上了,忙活了几天的温国公府霎时安静下来。
桌上的气氛实在沉闷,李氏恼羞成怒:“哼,白白养她这么些年,到头来真成别人家的了,到底不是一家人,养不熟。”
虽然心里有不满和失望,但李氏这话实在伤感情,温老夫人眉头紧锁,正欲发难,却听见“啪”地一声,原来是温明华重重拍了一下桌面。
只见他嘴角耷拉下来,面色郁沉,紧盯着李氏的眸子似有火星子溅出,带着怒气:“最后再说一遍,池雨是我温明华的女儿。你若对她有偏见,不愿做她母亲,恐怕我温国公府也容不下你。”
这话说得严重,温老夫人和温嘉静都吓了一跳。
李氏更是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看着温明华:“老爷你竟然……”
“当初你擅自放池雨离府,又在背后搞些小动作,消磨了十几年的母女亲情,还不赶紧想法子补救,还敢大放厥词。”怒极,拂袖而去。
他如何不知今日池雨回来的机率微乎其微,但为了温国公府百年基业,做些牺牲算得了什么。
将该准备的备齐全了,等到人回来是一说,等不到人,他自会将他们满心期待却落寞不已的消息送到池雨耳中。
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池雨从来都不是心狠的,这样的事情多了,总会等到她软下心肠重新接纳他们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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