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跟来的仆从就不提了,连重华殿里这些不常见他们相处的人都觉得不对劲,偏王爷瞧不见,远远跟在王妃后面,神色自如地背着手。
有灵巧聪明些的宫人悄悄去找了钱公公,让他帮忙劝劝。
钱公公知道后乐呵呵地说:“别操心了,王爷心里有数。”
哪有夫妇不拌嘴,床头吵架床尾和,他才不凑上去碍眼。
重华殿不似景王府,没有重新修整过,还依照着周砚景的喜好,保持着从前的样子。
小园子里,草木葱茏,满眼青绿之色,连朵淡色的小花儿都没有。
温池雨一个劲儿地往前走,把园子绕了一圈就躲进亭子里,低头撅着嘴说:“我看看园中景色,王爷自己走走吧。”
说要看景,却只盯着周砚景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眼神灼灼,仿佛要将他看穿。
等他快走近的时候,故意不眨眼睛,任风拂过,逼出一点泪意,迎着他走来的方向,眼圈红红,委屈巴巴地看他。
周砚景一直注意着她,当然不会错过她眼底的泪,只当做得过分了,大步上前,将人揽在怀里,叹口气:“这也值得淼淼掉小珍珠。”
指腹压着她的眼尾,轻轻摩挲。
温池雨觉得痒痒的,故意挣开他的怀抱,别开眼,抱着胸说:“先生答应我的,不在人前搂搂抱抱,不许离我太近,刚刚不是做得很好,怎地现在又靠过来了。”
周砚景掰正她的身子,刮了刮她的翘鼻:“记仇。”
温池雨鼻头皱皱,嘟着唇说:“明明是你先同我计较的。”嫩葱般的指尖点着他的胸口,恨恨地磨着牙道“先生这般重诺,是我的榜样,我该好好跟先生学的,园子里这么些人,你快离我远些。”
“我叫她们走。”
“王爷不是说让她们帮着我驱赶蚊虫的吗,怎地,现在忍心要叫我被蚊虫叮咬吗?”她这颗心被吊着不上不下了这么久,哪这么容易解气,气哼哼地不饶人。
“是我错了,我帮淼淼驱蚊虫。”拿起她丢在一旁的罗扇,轻轻摇着。
这事是她先提起来的,可是她压根没记在心里,刚刚没记起这茬,是真的失落伤心了一阵儿,想清楚之前委屈得差点掉眼泪,现在终于缓过劲儿来,有些不依不饶:“那先生倒是说说错在哪里了,先生不是按照昨日的约定来的嘛,怎么会错?”
周砚景态度诚恳:“故意留人在身边,还计较淼淼说的话,实在大错特错。”
“哼,勉强原谅你了,先生下回不许故意戏弄我。”温池雨看了一眼紫珠紫环站着的地方,她们早就没了人影,园子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忍不住靠到他怀里,“今日走了许多的路,腿好酸,先生还要我来逛园子,实在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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