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爹有什么不满意一次性说清楚,我实在没兴趣陪太后您老人家闲谈。”都到了这时候了,孙灵珊哪有心思揣度她的意思,攒了些力气又开始挣扎。
孙灵月感叹:“还不明白吗?真是蠢啊。”
抬手让周围的宫人都退下。
“太后。”为首的太监不放心,“她性子烈得很,若伤了您……”
“滚出去。”
那些宫人不敢再说,低着头快速地出去,关上们守在门口。
孙灵珊龇牙转了转被箍疼的手腕,忍着胀麻的腿爬起身:“你究竟要说什么。”
“想来你这么崇拜你爹恩国公,应该是知道他发迹的故事的。”轻蔑地笑了一声,“区区围场都管,借着貌美的女儿,一路爬上了高位,成了当今皇上的祖父,多风光、多有能耐啊。”
“你不也爬上了太后之位,他风光,你更风光。”孙灵珊不屑道。
孙灵月借着月色看她的脸,真有几分她的姿色,只可惜运气不好:“所以说你蠢啊。”长叹一口气,“不过,哀家当年也像你一样蠢,被富贵权势蒙蔽了双眼,稍微哄一哄,就心甘情愿被他们推出去。”
“当年他安排哀家入围场,今日他安排你上景王床榻,是不是如出一辙?”
孙灵珊托着麻痒的腿到桌边倒了杯冷茶:“是又怎样?你碰上个好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事,我不过运气差些。”
“是啊,你运气差,哀家运气好,当年哀家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哀家与你也是蠢得如出一辙,不愧是同胞姐妹。”
“咚”,孙灵珊把茶杯重重地丢在桌上,寂静夜里格外刺耳:“太后若要回忆往昔辉煌,还请找旁的人,我前路未明,实在无心听这个。”
太后越是高高在上,就越衬得她可悲。
“急什么,不过想给你机会自己想清楚,看来你是想不明白的。”
“运气好坏,赌的都是女儿家的名节,成了他孙继明扶摇直上,不成了他把一切推在你我身上,一句管教不严便能将自己摘出去大半,你说他真的管过你我死活吗?朝廷里那么多大臣,眼红皇室的少吗,有几个能像他似的,卖女求荣?真是叫他尝到甜头了,一次不够,又故技重施了。真是贪啊,有了皇上还不够,还妄图收服景王,这些年的顺当日子真是养大了他的胃口,再往后,恐怕宣朝就要易主了。”
“你胡说……”气势明显不如之前。
“胡说,桩桩件件都是事实,何须胡说。哀家问你,他们跟你说事成的好处,说过景王如何优秀,说过景王府如何尊贵,你倒说说,他们有提过一句事情败露的后果吗?”说着,竟觉得有些悲凉,“寿康宫里多少恩国公府的人,你这段时间联系得勤快,应该清楚吧,他要是真的疼你,拼着一口气来救你也不是不行,可是你瞧,有人来吗,他恩国公敢抛了官爵不要来救你吗?”
如今的孙灵珊不正是十二年前的孙灵月吗,一样的天真,一样的愚蠢。
孙灵珊哑口无言,嘴唇张合无数次,却说不出话。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