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从昨夜过后,圣上几乎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话匣子打开便收不住,朗朗乾坤之下,居然也是满口的荤,慢慢地瞥了他一眼,要辩驳却也吃亏,索性不理人了。
圣上携杨徽音姗姗来迟,朝阳长公主与杨怀懿早在厅中恭候,朝阳虽然会等,但却不会饿着自己,已经在吃小酥点,听见内侍通传之后,才和杨怀懿拍拍手上粉末,饮茶起身迎驾:“圣人与娘娘觉得妹妹这清坞景色如何?”
她虽然是个未婚的姑娘,但是宫闱风月见识的也不算少,除了年幼的杨怀懿,大约没什么人觉得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娘娘之前还没在我这里过夜,山里艰苦,大约有些睡不好。”
“朝阳你夜里饮酒,有喝醒酒汤么?”圣上面对妹妹的打趣不动声色,淡淡道:“早起还有些酒气似的胡说,叫膳房上一点绿豆汤来,大家尝尝也好。”
朝阳笑吟吟,让了圣上与皇后到主桌,轻声道:“昨夜玩得可好呢,随国公都跳舞,可惜圣人回去太早,居然没瞧见。”
杨徽音听他们兄妹斗嘴,却去瞧自己的弟弟,轻声道:“伯祷,夜里阿爷饮醉了,要不然也不会将你撇下。”
杨怀懿眨眨眼,“不是阿爷把我抛下的,我听说阿姐也要住在这里,就留下来了。”
“阿爷喝得太醉,内侍们搀扶阿爷上车,我怕阿爷夜里会闹,”杨怀懿道:“殿下这里多好,山清水秀,我恨不得多住几年。”
“伯祷,不要胡说!”杨徽音只当他被长公主府的繁华迷住眼,拍了拍他的头:“圣人和阿姐都在这里,你还像是一个小婴儿,赖在殿下怀里!”
她觉得弟弟似乎黑了一点,显得略微有些成熟,不该这样黏人,然而皇帝却笑:“瑟瑟,用膳罢。”
圣上温存将她揽到身侧,她便止住,去看眼前汤羹,杨怀懿却仔细盯着阿姐的脸,轻声道:“阿姐,你眼眶红红的,是哭过了?”
他方才没有注意,现在却生出许多疑惑,阿姐从前说话中气是很足的,但今日气息却弱,生气起来……还很好看。
“别胡说,”杨徽音窘迫,差点去拍他的后颈,惹得在一旁看戏的朝阳长公主轻笑,她招手叫他过来:“少惹娘娘开口,伯祷,坐在姐姐身侧来。”
大多数的臣子在翌日酒醒都会自行离去,清坞重新清静下来,圣上怜惜她初夜之苦,虽然私下调笑,却不愿意彰显人前,等用过午膳,耐心和杨怀懿说笑了一会儿,用清坞里的骑射用具来哄他,朝阳长公主也答应送他一头鹿,哄着他不再喋喋不休地去烦亲姊,安心午睡。
杨徽音出宫的时候尚且是少女,入了清坞便作新妇,也羞得很,与圣上漫步花园,低声道:“圣人夜里才欺负了他姐姐,现在拿一点小恩小惠哄人。”
她已经从那种亲情的天然欺骗中清醒过来,了解伯祷在读书上似乎不太行:“哥哥,你别把他惯成骄奢的外戚,伯祷不能继承国公府,现在哄着孩子玩倒没什么,以后万般纵容,他读书又不好,从武还吃不得苦,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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