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尼姑庵地处偏壤,只三四个老尼姑,这些年也相继下了山。继母不知是起了什么心思,前日来信要将她接回去。
冯瑶拎起桌上的水壶,里面空空如也,心下也有些无奈。她去找了柴火烧了水,等喝上第一口热水时,天已经将将亮了。
她便去换了衣服,掐着时辰下山,正好遇到了来接她的马车。
随行的只有一个粗使婆子和一个车夫,那婆子倒是性子憨厚,车夫虽看着有些不情愿,但不至于失礼。
这一路大概用了一个多月,到京城的时候已是树叶都落尽了。
马车行进城门的时候,冯瑶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无意间扫过一个卖糖葫芦的铺子,竟忽然弯唇笑了起来。
真好啊……我们又在同一个小世界里了。
而对比城门口的人烟熙攘,在城南的地牢里可谓阴冷潮湿,满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主子,他招了。”一个面容阴秀的小太监快步走出牢房,朝着主位上的一个穿着华丽的人行礼。
闫宸穿着一件暗色的衣袍,尽显华丽,连着随手拿的碧色手串也是价值连城。他生得好看,面如冠玉,五官俊秀异常,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来,身形极为瘦削,皮肤也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
他听到声音,漫不经心地抬眸看过去,那双阴暗冷冽的眸子将他的俊美尽数破坏,仿佛一只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伺机待动杀人于无形。
周围跟随的下属都感受到他周身的冷冽杀气,纷纷将头垂得更低,大气都不敢喘。
“主子,这是供纸。”刚才禀报的小太监也吓得白了脸,颤颤巍巍地把手里的纸递上去。
闫宸随意地扫了一眼,突然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随手将手串扔到桌子上:“七千一百两银子,收得还痛快?”
他随意的一句话,那个小太监如遭雷击,噗通一下跪到在地上,一时间涕泪纵横连连磕头求饶:“主子,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小太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隐蔽的事情怎么会被人发现。
“呵。借着我的手杀人,真是有胆量。”闫宸阴寒的目光在小太监的周身转了半圈,似乎要刺破他的灵魂,声音都带着种独有的阴狠,却没想他话还没有说完,小太监便惊恐过度昏了过去。
闫宸只觉得无趣,摆摆手叫人把他拖了下去。
他神色冷漠地站起身,抬手整理了衣袖,眼前突然一花,随后便有画面一闪而过。
在阴暗的地牢里,穿着暗色长袍的闫宸迈上了第二个台阶,突然方脸的护卫抽出长剑朝着眼前人砍了过去,下一刻血光四溅。
那画面像是昙花一现,片刻便消失了。闫宸只是一个晃神,神色无波无澜。他缓步朝着地牢的门口走去,下属们谨小慎微地跟在他的后面。
他慢条斯理地迈步走上了一个台阶,护卫的影子投在旁边的地上,似乎阴魂不散如因随行。
闫宸面上仍是一片阴冷,迈脚上了第二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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