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抱着他,温声道,每个人都会死,三叔也会。
丁卯又重新开始哽咽,可我不想三叔死。
爹爹已经死了,他想三叔活着
李裕抱着他,正好天井处有升起的日出,李裕问起,丁卯,看到太阳了吗?
丁卯的注意力被转移,看着天井上空,轻嗯一声。
李裕轻声道,丁卯,有日升就会有日落,有春天就会有冬天,有花开就会有花落,有生就会有死,没什么好怕的。虽然三叔以后也会不在,但眼下三叔会陪着你呀。
丁卯鼻尖又吸了吸,依旧抱着他,可是日落之后,第二天还有日出,但是,第二天我看不到爹爹了呀,不一样
李裕是没想到丁卯会分得出其中区别。
李裕伸手抚上他头顶,温和道,丁卯,第二天升起的小太阳是你啊。
丁卯诧异,我是小太阳吗?
李裕颔首,是啊,你是小太阳。
丁卯顿了顿,忽然道,我是小太阳,爹爹就能看到我了吗?
李裕愣住,他没想到丁卯想的是这个
李裕不忍心打断他的憧憬,能,你是小太阳,你爹就能看到你了。
丁卯仿佛忽然欢喜起来,那我就是小太阳!
不知为何,李裕反倒又湿了眼眶。
等晚些时候,丁卯的情绪终于稳定了,才同李裕说他腿上受了伤。
其实温印在给他换衣裳的时候已经看到过了,是划伤。
山间多树木枯枝,小孩子的肌肤细嫩,是容易受伤,昨晚温印已经给他上过药了,但丁卯记得,李裕就唤了福旺拿了药来,继续给他擦药。
怎么伤的?他怕丁卯疼,特意说话转移他注意力。
丁卯应道,之前和爹爹分开,爹爹让阮叔叔带着我跑,后来走丢了,自己没注意,摔跤了,就被划伤了
李裕再次想起彭鼎说的他自己一人蜷在树下的场景。
李裕看了看他,疼吗?
上药是会有些疼的,但丁卯说,不疼。
李裕轻声,真不疼?
丁卯皱眉,丁卯懂事,丁卯不疼
李裕指尖微滞,没再说旁的,只是不敢在看他的眼睛,继续道,这么勇敢,那我上药了?
好。丁卯疼得挪了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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